嚶嚶嚶,要是搶過來變成自己的該多好。
唐楠兒在身後小聲道:“那時候,她還給過我果糖吃呢。”
好奇道:“她給你果糖吃?”
“嗯呢,那時候姐姐沒甚人請,家裏拮據度日,我也時常在教坊司裏替人打掃賺個幾十文錢花花。她跟我一般大,不過卻在司裏教養音律,偶爾碰著了,她見我可憐就塞我幾個果糖打打牙祭。”
“後來呢?”
“後來她很少露麵了啊,開始座唱跑場了,我也沒去教坊司裏打掃賺錢,就沒怎麼見到她麵。”唐楠兒抽抽鼻子。
道:“那她還算不錯。”
“本來就不錯的。”
戴玉英一曲獻畢,又是受了一輪打賞,在眾人起哄中連番數次地作禮道歉,一時間氣勢鼎盛,花魁之位已是囊中之物。
她去後,氣氛稍緩一陣,燈火明軒中,偏廊四個丫鬟如眾星捧月般地圍著一個曼妙女子往前走,漸漸轉到台麵上,盈盈一禮,頓時喧嘩而起。
女子頭戴花鬢,明珠璀璨,雕玉金絲地繡在衣裳上,配樂聲中便是舞姿翩翩地扭擺起來,在群英薈萃中閃爍光輝,風姿卓越。
“比之戴玉英,此女顯然更甚一籌,多一分媚少一分驕,多一分熟少一分嫩,娉婷舞姿,曼妙似仙,還未開口唱曲,已是勾人心裏饞蟲兒啊。”
聽到男人嘴上抹蜜似的讚美,唐楠兒哼道:“那老爺還不快快賞她?”
回過神來,忙對外麵喊道:“對對,看賞!”
等丫鬟推進門來,他指著桌上花籃裏十餘朵花枝和鋪在籃邊的彩緞道:“一齊拿去,全賞了!”
哇,又能賺點外快辛苦錢了,丫鬟喜不自禁地掩口笑色。
少時,台上女子舞姿未停,邊聽老媽媽叫道:“臨仙樓張二爺賞,花枝十朵,彩緞五十條。”
蘇巧巧對著二樓偏角盈盈一笑,舞姿當中還能欠身作禮,隨後又接著動作繼續曼舞,鏈接的恰到好處,毫無斷隔。
接受道她望來的目光,點頭報笑,隨後意味索然地坐回座椅上,等著品聽她一展歌喉。
唐楠兒柔聲道:“爺,怎了?”
“沒事,有點累。”
“那奴奴給你捶捶腿。”唐楠兒討好地把男人腿架在自己腿上,小手揉捏敲打,又對旁邊少女道:“你也來。”
劉倩兒這才施施然地到另一邊,伺候老爺另一條腿。
“爺,剛才為何歎氣?”
悠悠道:“似這般花魁女子再是風光,也隻是顯於人前,背後不知要吞多少辛酸淚,忽然有些感觸罷了。”
唐楠兒嗯了一聲,輕聲道:“如此也算好了,倘若姐姐那般過活若不是遇到老爺,還不知得遭多少罪呢。蘇大家想脫籍,雖有難處,但也不無可能,隻需梁相公開口,教坊司可不敢攔著。”
“你道他想替人脫籍?”
唐楠兒臉色一暗,歎氣道:“也是,倒是奴奴多想了。”
七姐張巧雲早早從梁中書嘴裏探過口風了,那廝絕無替蘇巧巧脫籍納妾的意思,隻不過玩弄一番,一償宿願罷了。
似蘇巧巧這般做過花魁的女子,想從教坊司裏脫籍,就算接客到三十餘歲,沒得萬貫錢也拿不下來。
換做任何流連花叢的風月老手,都不會去做如此虧本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