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階段(1 / 2)

光陰荏苒,一晃虛度了四天。這四天裏,雖然弄清了幾件事,然而,並非是新的事實,隻不過是進一步證明了目前的推理的正確性。

第五天,從早晨起就烏雲蔽日,寒風徹骨。晌午,東京開始下起雪來,紛紛揚揚的雪粒,使工藤和宮地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觀雪莊”。越發使他倆抓耳搔腮,坐立不安。

三點鍾澤木又從山形縣警察署打來電話,報告說依然沒有發現早川兄弟的任何蹤影。這個報告,使工藤和宮地更加焦躁。掛斷電話不久,一名刑警慌慌張張地跑進屋來。

“來啦!來啦!”他高聲朝工藤抿告說。

“誰來啦?”

“那個西崎。不,是早川吧。唉!總之他來了。說要拜見警部。”

“什麼?”工藤倏地一下站起身。這時,對方已經笑嗬嗬地走進屋來了。

“我想可能找我有什麼事,特來請教。”對方悠然自得地說。

宮地急忙上前抓住對方的手腕,對方隻是嘻嗜一笑,“不必這樣,要逃我也不會來嘛。您們想問我什麼嗎?”

“想問的事多著呢!”工藤大聲說道。他把對方一邊帶進審訊室,一邊朝宮地用手指劃了個圓圈。這是準備錄音的暗號。

裝著鐵窗的審訊室,能給對方造成一種犯罪感,但他滿不在平,而且叼上煙點著了火。

“你是誰?”工藤的眼睛象兩把利劍刺向對方。

“我是早川謙。”對方不緊不慢地說。

“不是西嗬純嗎?”

“不。是早川謙。”他從內衣口袋掏出駕駛執照給工藤看,的確寫的是早川謙。“如果不相信,查一查指紋吧。”

“不必了。對我們來說,早川謙也好,西崎純也好反正一個樣。”

“是嗎?”

“我們已經都知道了。你們的殺人動機,在旅館的替身把戲。”

“真的知道了我們的動機嗎?”

“你們不是想讓我們知道嗎?”

“是的。我們為了讓先生們知道,絞盡了腦汁埃可情,那幾個人臨死也不明白為什麼死去。”

“哼。那個奇怪的符號代表山手線和中央線。前年十二月九日你們的母親死於四穀車晾。在旅館被殺害的男女,當時與你們母子乘坐同一輛電車。”

“您說的一點都不錯。”

“但是,為什麼要殺害他們呢?即使是他肘把你們的母親擠倒在月台上,也不是故意推的吧?”

“因為他們沒做什麼呀!””啊!?沒做什麼?為什麼你們要聲稱複仇殺了他們?”

“正因為他們沒做什麼,所以才複仇。母親摔倒求救時,他們隻是默默地瞪眼看著,沒做什麼,隻要稍稍伸伸手,幫助送到醫院就好了。然而,他們一個個緊靠在擁擠的電車裏,等候著關閉車門。那是一群不做環事,也不幹好事的男女。正是他們的這種‘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生活方式殺害了我們的母親。那種節骨眼上,誰幫一下忙;哪怕十分鍾,不,一分鍾也好,說不定母親還有救嗬。”

“沒做什麼,反而成了罪過?”

“是罪過。它殺害了我們的母親,說不定還殺害了成千上萬的人呢。因此,我們認為必須複仇。”

“簡直不可理解。”

“什麼不可理解?對於我們來說,他們僧恨我們的母親,把我們的母親打死,反而可以饒耍為什麼?因為一舉手,會意識到這是犯罪。但是,他們這種態度殺了人,卻絲毫沒有意識到有罪。不僅沒意識到有罪,甚至沒等回到家,四穀車站摔死一個老太婆的事就一股腦兒忘了吧。這就是我們不能容忍的。”

“就算是明白了吧。不過,你們是怎樣查到那些犧性者的姓名和住址呢?四穀站的事件,隻不過發生在一瞬間,電車轉眼就開走了。一瞬間記住幾名乘客的相貌是不可能的呀。”

“也許象愈所說的那樣。”早川謙微微一笑。

“怎麼查找的?”工藤又追問道。

“有人偶然幫了我們的忙。”早川說著,從口袋掏出一張舊報紙的剪報遞給工藤。

工藤展開一看,一幅題為《今年冬季的通勤仍是地獄》的照片報道映入眼簾:月台上摔倒著一位老太婆和正彎腰抱起的年輕男人,電車敞開著門,緊緊地擠在門內的乘客們個個樣裝不知。照片下文字說明是“老婆婆被擠倒,乘客們若無其事。攝於四穀站。”

“我們第二天見了這幅照片,如獲至寶。而且幸運的是,那篇報道是《中央報》發的。所以,我們借出底片加洗放大。”早川玩味著自己說的話,慢悠悠地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