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階段(1 / 2)

天亮了。裝著遺體的棺材,兩個兩個地疊在走雪車上,運往K鎮。家屬們也隨著下山了。送走了最後一批之後,澤木回到工藤的身旁。

“注意到了吧?”澤木看著工藤的臉問道。

工藤點了點頭,“家屬們的情緒很不正常。他們好象斷定太地亞矢子就是凶手似的。”

“是的。人們用仇恨的眼光看著她的姐姐,如果不及早想辦法,有可能發生糾葛。”

“萬一家屬們之間再發生新事件,可就更麻煩啦。”

工藤哭喪著臉說道。這個案件,真不知道將以什麼樣的形式收場哩,莫如說連凶手做案是否真結束了,心裏都沒有底。

新聞記者們也下山去了。工藤等三人決定留在旅館裏,最後再離開觀雪莊。一直吵吵嚷嚷的旅館裏,剩下三個人時,又恢複了往日的沉靜。

“我們再把旅館檢查一遍吧。”工藤精神抖擻地說。

三個人來到遊藝室,發現地球滾道前麵隻豎立著兩支靶棒。

“還有一支呢?”工藤問道。宮地和澤木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使發愣地望著工藤。工藤拿起一支靶棒,一邊端詳著一邊對兩個人說,“根據戶部京子的遺書,最初不是有九支靶棒嗎?六個墳堆上作為墓標備插了一支,而且報紙上也是這麼報告的。”

“一點不錯。”澤木點頭讚同。

工藤又把靶棒擺回原處,“這兒隻有兩支,不是缺一支嗎?那一支哪兒去了?”

“噢。”澤木這才恍然醒悟。“我對於靶棒沒有怎麼留意。不過,剛來到這兒時,看見這裏是三支嘛。”

“真的?”

“我讀戶部京子的遺書時,腦袋裏曾特意計算過,墓標和遊藝室裏的靶棒合在一起,正好九支。我記得清清楚楚,絕不會錯。”

“作為墓標的六支靶棒在哪兒?”

“家屬們下山前,在幹燥室裏燒掉了。”宮地回答。

“那時候沒有一起燒掉嗎?”

“不可能吧,若是一起燒的話,應該把這兩文也燒掉呀。”

“那麼,準是有人拿走了一支。”

“誰能幹這種事呢?靶棒曾被當過墓標,家屬們一見它傷心落淚,所以家屬們不會拿的。也許是新聞記者趁我們不注意時,私自拿走了一支,準備帶回東京炫耀自己,或者拍照、寫報導時用吧。”宮地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

“大概是這樣吧。”他覺得宮地的想法似乎有道理。工藤剛才想到別處去了。因為凶手曾利用靶棒做過墓標,突然又不見了一支,他擔心又出現了一個犧性者。可是,仔細琢磨了一下,凶手寄來了說全部複仇結束了的卡片,所以,又不象能出現新的犧性者。

三個人重新看了一遍其他房間,再沒有新發現。工藤等人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到走雪車來接迎他們,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我們回顧一下這次的案件吧。”工藤點著香煙,慢慢地噴出一口煙雲之後,對兩個人說。“我認為本次案件中,有幾處互相矛盾的地方,這些矛盾架起了一座迷宮。如果能把這些矛盾解釋清楚,迷官也就被拆除了。所以,咱們把互相矛盾的地方擺一擺,討論一下吧。”

宮地首先發言道:“這家旅館裏發生連續殺人事件的同時,在東京發生小柴兄弟連續搶劫事件。凶手為了對小柴兄弟複仇,巧妙地將他倆引入歧途,最後讓警察逮捕了他們。為什麼要采取那種磨蹭時間的辦法,而不是引誘到這兒來,和其他人一起殺掉呢?這一點不好解釋。”

工藤邊聽邊點頭,“能否這樣理解,因為罪犯因故無法叫小柴兄弟到這兒來呢?”

“不會是旅館接待能力問題,因為二樓有八個房間。”

“可能是仇恨的程度不同吧。凶手認為戶部京子等人該殺,甚至有的該砍爛麵孔,而對於小柴兄弟,凶手設法讓他倆進了監獄,也就滿足了。”工藤說完之後,又輕輕地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話,“不象是這麼回事,也許有更大的隱秘。”

“難道是來這兒的六個人不認識凶手,而小柴兄弟認識凶手嗎?”

工藤反問道。“你是說,小柴兄弟知道被誰和什麼理由而懷恨在心嗎?”

宮地說:“是的。”但是,回答中缺乏信心。關於這一點,隻有回東京問小柴兄弟才能知道。

“電話的事也是互相矛盾的。”澤木抱著胳膊說,“凶手切斷電話線,把觀雪莊與外界隔絕,為什麼中途又接通一次,使這裏的情況報告給警察呢?不象是強盜做案過程中,親手按響警報器報警一樣嗎?真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