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鍾國強和周曉燁的家裏。
不是很寬敞的客廳,好幾個人圍坐著,討論著一些什麼。紫羅蘭色彩的煙灰缸裏已經盛滿了煙蒂,茶幾上幾個精致的杯子剛剛添滿的醇香的哥倫比亞咖啡還冒著熱氣,周圍淩亂地散落著幾張已經打印好了的文字,客廳裏的空氣在秋日慵懶陽光的照射底下顯得有一點汙濁了。盡管如此,在橘紅色的夕陽的餘暉流淌在這個充滿著濃鬱咖啡和煙草味道的房間的同時,似乎也給房間裏的每一個分子都鍍上了溫情的色彩。
鍾國強坐在長沙發的一角,在仔細聽溫寶傑說著什麼,時不時地點點頭,他的太太周曉燁正在小心地切開一個橙子厚厚的皮,還有一個坐在鍾國強對麵的年輕女孩,她是舒簡,有些心不在焉地傾聽著對麵兩個人的說話,卻頗有興致地把玩著沙發上一個橢圓形的靠墊。
周曉燁把切好的橙子先送到舒簡的麵前,請她拿了一塊之後又拿到鍾國強和溫寶傑的麵前。她的動作都很輕,似乎怕弄出什麼響聲打斷了他們說話的思路。
坐了一會,周曉燁起身走向廚房,舒簡也走了過去。
廚房裏,周曉燁準備著晚飯。
這個房子並不很大,卻處處顯示出主人的品位,從廚房裏整齊擺放著的充滿著質樸和現代感的瓶瓶罐罐就能看得出來。
舒簡在周曉燁的身後進來廚房,先伸了個懶腰,有些抱怨地說:“他們要商量到什麼時候啊?早餓了。”
周曉燁整理著青菜,看了舒簡一眼。
“鄭偉不是在做體育,怎麼忽然又想做電視了?”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按規矩出牌的主兒。”周曉燁擇著青菜,回答舒簡。她是一個很典雅又很務實的女人,作為著名的演員鍾國強的太太,她有著足夠的修養和內涵。
“哼,”舒簡從冰箱裏麵拿出一盒冰淇淋,吃了一口,太涼,又放了回去,“我可是見識過了,你忘了你上次跟我說他在上海揍那小白臉兒!”
周曉燁聽舒簡說這個也不禁笑了起來,她跟鄭偉是十幾年的老朋友了,對於鄭偉的了解再也沒有人比她更透徹。
“我覺得鄭偉簡直是一個戰士。你一定找個時間讓我見見這個把人打得滿地找牙的戰神。”
周曉燁依舊抿著嘴笑:“那你可不要愛上他,他是個很怪的人,可就是太招女孩喜歡,特別是你這種衝動型的。”
“你說晚了,我已經愛上他……的故事了。”舒簡也過來幫著擇菜,“這片子他準備投多少銀子啊?商量商量弄個小角色讓我演,賺點外快。”
“很難說,現在女主角還沒有確定下來,隻是剛弄出來這麼一個本子,還沒有具體估算總投資。”
“你們幹編劇的真可以,不用東跑西顛,坐在家裏就能把故事鼓搗出來。哪像我們一天到晚在天上飛來飛去……電話!”舒簡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響了起來。
周曉燁扔下手裏的青菜小跑著去接電話,她預感是鄭偉。
舒簡聽見周曉燁拿起電話說了幾句之後就把電話給了溫寶傑。他的身份很複雜,既是鄭偉的助手又是朋友、兄弟,是兼職司機,還是鄭偉的專職出氣筒。
溫寶傑從周曉燁的手裏接過電話,“喂”了一聲之後就沉默著,聽鄭偉在那邊說了一大篇之後才回答著:“我知道了,我找個時間去看看。”鄭偉在電話裏又說了一些什麼話之後,溫寶傑才放下電話,他說電話時候的神情很專注,像是在跟鄭偉麵對麵地談話。
“什麼事啊?”周曉燁問道。
“劉總給推薦了個演員,鄭哥叫去問問是個什麼樣的人。”從前的時候,都是叫“偉哥”的,自從這一對鄭偉的稱呼被某個公司注冊成為商標並且家喻戶曉之後,也許是因為擔憂被人家起訴“侵權”,鄭偉身邊的人都默契地改叫他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