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那男子向邱雨要了身份證,交代一個工作人員幫著去辦理了過戶手續。然後他又問了邱雨一些別的問題。
等了兩個小時,手續辦好了,他又帶著邱雨一起打車去到房子的地方,把邱雨領進門。這才告別離去了。他出國的手續都已經辦好,明天就走了,今天還要跟幾個人告別。
邱雨獨自站在房子裏,心裏卻翻湧不已。曾幾何時,他在省城時是多麼羨慕那些有房有車的成功人士啊。覺得他們的生活一定就幸福無比。而後來他也漸漸明白了,這些人卻也未必就比自己幸福。而到了現在,他如今房也有了,車也有了。卻由衷地感到苦澀。從心底裏泛出的苦澀。今天聽人家說起父親,而他的腦海裏卻已經模糊了父親的麵容。父親的形象怎麼都想不起來,哪怕他再努力也是無濟於事。
還記得小時候見過幾次,那時候每年過年時,父親也會回來住上幾天的,不過也就僅此而已。
如今自己知道了父親的一些事,心裏的怨恨雖然減輕了許多。但是要說再沒有恨,那也是不可能的。他被那些有父母的孩子嘲笑了多少年的陰影豈是可是輕易化去的。
四處走了走看了看。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兩居室的房子。隻是主臥保留著,次臥被改成了一間書房。書架上寥寥幾本書。桌上放著一個大筆記本。牆上還掛著一把陳舊的民謠吉他。
邱雨拿起筆記本翻開。裏麵赫然都是工整手寫的樂譜,詞曲都有。那首被提到的《愛的挽歌》被單獨撕了下來,夾在當中。
邱雨輕撫著筆記本上的筆跡,良久以後才合上。回到客廳,眼睛裏不知道何時,卻已經模糊得看不清東西了。隨意地擦了一把,邱雨鎖了門離去。
藍海市的大街比省城要寬敞很多,隻是如今省城的街道他都熟悉了。而藍海市的街道這時走起來很有感覺。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從哪裏走來,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裏。就這樣向前走著,時而轉彎,時而直走,沒有目的地,一切全憑潛意識做主。一直走了一個多小時,邱雨覺得自己撞到了一個東西。這才收起呆滯的目光。四下一張望,卻隻是見到,一個身穿破舊羽絨服的女子正在一張一張地撿起地上散亂的紙張。長發遮住了她的臉,卻看不清長相。
邱雨四下裏看看,似乎周圍沒有別人。難道是自己撞了她?
趕緊說聲對不起,然後也蹲下幫著撿起地上的紙。紙張散在地上很多,撿完之後又按照頁數一一排列之後,都遞給那個女子,口中連連道歉著。卻發現那女子接過紙張的手已經凍得通紅。她接過邱雨遞過來的紙張,輕輕仰起臉,說了句謝謝。
而邱雨卻如同遭了雷擊一般愣在了當地。曾經那個麵孔他無比熟悉,即便是如今他也時時想起。
“你怎麼了?”標準的普通話,女子說完,伸出通紅的小手在邱雨眼前搖了搖,見邱雨依然愣著,有些害怕地往後躲躲。心道,這人不會是神經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