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煙的時候遇到有人借火是很正常的事,範無病拿著打火機轉過身,卻是愣了一下,因為跟他借火的正是之前那個要徐冬雪電話號碼卻被拒絕的眼鏡男。
飯店裏那麼多人,也有抽煙的,不去找他們借火,卻偏偏跑到外麵來找自己借火:“嗬嗬,別有用心呀!”
剛才隻是匆匆瞥了一眼,沒太看清。現在這眼鏡男站在自己麵前,範無病不由得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眼鏡男大約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相貌不錯,雖然穿著普通了些,卻也幹淨整齊。隻是……範無病忽然微微的皺了皺眉。
他不是外貌協會的,就算是,對男人的相貌他也沒有太大興趣,他隻是在這個眼鏡男的臉上,發現了一些比較特殊的東西。
早在三國年間,範無病還是個普通的大活人,在曹操手底下混事兒的時候,曾經跟年輕的司馬懿打過交道。當時,司馬懿才名鼎盛,人皆誇獎,唯獨曹操說司馬懿鷹視狼顧,不可給予兵權。對於曹操的這個斷語,精通麵容之術的範無病深以為然,以司馬懿那個相貌來看,注定是個有才華、能隱忍,有大誌的,為了達到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去做任何事情。而現在麵前這個眼鏡男,不知怎的,範無病忽然覺得他的目光和眼神,居然跟那時還很年輕的司馬懿有些相似,這讓範無病有些不喜。
再有一點……範無病覺得這人看起來有些眼熟。
雖然肯定沒見過他,可是卻記不清在什麼地方見過與他很像的人……不過這也不奇怪,範無病活了兩千多年,閱人無數,有相似之人實在太正常了,所以關於這一點,範無病也就沒多想。
這個男人……似乎有些陰森危險的感覺,徐冬雪沒把電話號碼給他算是做對了。
幫他把手裏的煙給點上,範無病沒說話。而這個時候,這個眼鏡男一臉猶豫,好像終於下定決心似的,對範無病討好一笑:“大哥,剛才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女孩,是你妹妹吧?”
“是啊!”範無病吐了個煙圈,淡淡地道。
“看來他真是衝著徐冬雪來的。”範無病默默歎了口氣,如果這眼鏡男相貌敦厚中正,能看出來是個仁人君子,範無病沒準兒還能幫幫他,可現在……還是算了吧。範無病對徐冬雪這個莫名其妙認的妹妹感覺挺好,可不想把她往火坑裏推。
“大哥,那……”眼鏡男挺抹不開地說道:“實話實說了吧,我對令妹一見鍾情,很喜歡,嗯……您能不能把她的聯係方式給我一個,我一定……”
“得得得,別往下說了!”範無病擺手道:“很抱歉,她的聯係方式呢,我不能給你,想追她,你就自己去找。正所謂心誠則靈,你要是真有誠心,肯定能找到的。我還有事,先走了,回見……”
看著範無病遠去的背影,梁斌把煙頭扔在地上,狠狠用腳碾成粉碎,他微微眯縫著眼睛,帶著一種有些狠戾的決然。
“我肯定能找到的!”
……
這是梁斌第一次來到鴻海市,第二天。
從很小的時候,他那位當所長的老爹就把他和他媽留在鄉下,美其名曰是讓他們陪伴和照顧老人,實際上就是玩了一手為了甩掉黃臉婆而故意做出來的兩地分居互不相見的把戲。除了每月寄回來一些看起來還算可觀的生活費之外,那位既不是好兒子又不是好丈夫更不是好父親的所長大人就從沒回來過,這一轉眼,梁斌已經有將近十五年的時間,沒見過他父親了。
如果不是家裏還有那麼幾張發了黃的照片,梁斌幾乎都快把親爹長什麼模樣都忘了。
在他十歲左右的時候,有一陣,他很想自己老爹,想跑到自己老爹當官的鴻海市去,看看老爹現在到底在忙什麼,變成什麼樣了。可是傳出消息之後,馬上就被他爹毫不猶豫而且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兒子啊,我也想你啊,可我是國家的人,每日在崗位上兢兢業業,顧不上家裏,我現在的心情……唉,你知道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的故事嗎?是啊是啊,我現在的心情就跟大禹是一樣一樣的,聽見你的聲音,我心裏很難受啊!”
梁斌哀求道:“咱不當那個官了好不好?”
“傻孩子,那怎麼行呢?”他爹歎氣道:“古話說的好,忠孝難以兩全,你爹我既然當了國家的官,就要替國家出力。兒子啊,乖,好好在家陪你媽媽,陪你奶奶,等以後我這裏不忙了,就把你們全都接來。”
好吧,既然這麼說了,那就等吧!
可是等了十多年,卻依然沒有什麼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