桖黯揚手一團淡淡灰氣打進安漩體內,以前就是用這種方法幫安漩壓製魔氣的。
往日裏他的魔氣一入體,別的氣息再囂張,也會退避,沒想到這一回他的魔氣像顆炸彈,一進安漩的體內,瞬間將安漩炸的鮮血狂噴,還顯露出很久不曾顯露過的吸血鬼模樣,紅眼,獠牙,青筋暴露。
桖黯大驚,抬手將神智不清,吐血不止的安漩抱起,一手在安漩麵上拂過,這一拂,原本她該暫時昏過去的,可是沒有,安漩居然狂躁的捉住了他的手掌,張口便咬。
桖黯也不躲,任她咬著,也是想看看,自己的血能不能讓她安靜下來。
結果,又是個適得其反,安漩居然像個瘋子一樣,差點掙脫了他,隻拚命的想到外麵去,不和道是什麼對她有這麼大的吸引力。
桖黯的手停在安漩的頸後,略想了想,居然鬆開了對她的鉗製,任她瘋了似的闖了出去。
安漩衝的速度極快,發絲、袍袖飄飛於夜色之中,向著東方狂奔而去。
桖黯棺木存放處在深山中,因他好靜,附近連隻小獸都沒有,安漩一路狂奔什麼都沒碰到就看不出什麼,可是等到出現野獸人跡後,安漩就更瘋狂了,所過之處,能殺的都殺了,能咬的都咬了。
殺戮沒能讓她平靜,反而越來越狂躁,臉上身上沾滿了鮮血,有山中獵戶的,有狐兔的,有妖獸的……
桖黯跟在後麵,就看不見她臉上悄然滑落的淚水,瘋歸瘋,顛歸顛,她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控製不了自己的理智,卻在得到鮮血時偶爾有一絲清明,讓她知道自己幹了什麼。
殺人,不是第一次了,不管是不是迫不得已,還是備受煎熬。
那也不過是一瞬,一旦沒有了鮮血的壓製,她就會立刻限入瘋狂,什麼都不記得。
當她將獠牙再次貼近一個山中住戶的頸項時,桖黯一手輕輕攬住了她的腰,帶她離開了這座不知名的深山。
他當然不會憐憫人類,他放出去那麼多禍害,它們殺人殺的越多,他才越高興,可是,他卻不想讓她也變成那樣,它們是工具,她不是。
這些血對她沒有用處,換不來她的安寧。她是個病人,這些藥不適合她,喝的越多病的越重,那麼,總有適合她的。
桖黯先想到的,是蘭諾。
蘭諾的血對安漩來說,有特殊的作用,可以令她不**,不衰竭,不狂躁。
安漩這一次發作的突然,桖黯心頭有疑惑,眼下卻沒辦法去細探。
安漩身體內外都在造反,冰冷的身體居然變的滾燙,這種情況對於吸血鬼或僵屍來說都是很恐怖的。
心莫明的慌,桖黯抱著安漩一路疾馳,腦中千頭萬緒,有那麼一段時間,是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空白。
那個曾賦予生命的少女已經逝過一次了,這一次不管怎麼樣,隻要他活著,就不能讓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