絹上有記,地宮啟時,天降金光,龍旋鳳鳴。
青篤看到的,是一團碧光,久久不散,便又動用了異術,在最後一刻跟進了地宮。
絹上並未記載地宮有守護者,青篤提防不夠,又因百鬼搬運與他佛氣相克,便落入幻境中,久久不得出。
進入地宮中看見那兩個老頭,青篤便生警惕。
金鱗、銀鱗深不可測,性子古怪,頗有些老頑童的感覺,可其中又透著別扭,透著刻意。
或許是他的先入為主,連二人的身份都不相信,其他的就更不相信了。
一聲細弱的呻吟,令青篤從沉思中醒神,起身快步走到安安漩身邊,將掙紮著要起來的安漩扶起,溫聲問:“怎麼樣,可覺有何不適?”
“不適,哪都不適,頭暈眼花,全身無力,腰酸腿疼……”安漩臉白的嚇人,臉色有些憔悴,像是生了病一般。
聽她這麼說,青篤倒放下心來,任安漩倚在胸口喃喃抱怨,像個對情人撒嬌的小女人,隻是情人是個和尚的話,看上去就有些怪了。
金鱗、銀鱗大呼小叫的撲了過來,強行將安漩從青篤懷裏拖了出來,離青篤遠遠的不算,眼神還跟防賊似的看著青篤。
安漩全身無力也不掙紮,隻是順勢往金鱗老頭腿上一躺,有氣無力道:“你們這倆個老頭真是奇怪,不讓我靠著和尚,那就靠著你吧,老是老了點兒,好歹比石頭舒服。”
金鱗臉色難看的要命,身子比僵屍還僵,銀鱗老頭則是站在一邊捧腹大笑。
“老頭,我全身不對勁,跟讓人把精氣抽幹了似的,你能耐那麼大,快幫我治治。”
安漩說話看起來態度不佳,實際上卻不惹人厭倦,因為這種語氣,隻有對極親近的人才會有的,例如親密的忘年之交。
金鱗自然也不會惱,似乎是不習慣別人躺在他腿上,身子始終沒辦法放鬆,倒是伸出手掌罩在安漩頭頂,不知用什麼方法試探一番,思量著說道:“你確實是少了些精氣,八成跟你不久前在迷宮中的遭遇有關,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小丫頭不必擔心,這並不礙事,隻要休息一陣,便能自行恢複。”
安漩不滿的瞪眼,半撒嬌半撒潑道,“你就不能幫幫忙麼?送我點精氣,別讓我這麼半死不活的不行啊。”
“嗬嗬~”金鱗笑笑,一張老臉上倒有那麼幾分慈愛模樣,幹脆道:“不行,精氣可不是其他,是指自身的元陰、元氣,本就是自體衍生,外力給予的與你本體並不相合,磨合需要耗費心神,遠不如靠自行恢複來的精純。”
“好吧好吧,不想給就不給唄,說那麼多聽不懂的話幹啥。”安漩撇撇嘴,翻了個身道,“老頭別動啊,別吵我睡覺,讓我在睡夢中恢複精氣吧。”
金鱗很無奈,青篤更無奈,為什麼安漩總是收不到他的眼神。
安漩沒心沒肺的睡了,青篤微微歎息一聲,閉目打坐,剛閉眼卻又極快的睜開,淡淡瞥向身側,微笑道:“銀鱗前輩有何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