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重生回到自己十四歲落水後不久,身體還很虛弱,但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決絕。
“天涼了掉水裏,發熱了可不得了。姑娘都睡了一天一夜,大夫說這會子該醒了,怎生沒動靜?”一個個子高高的梳著丫鬟髻的年輕姑娘麵上難掩焦慮,她小心的往火盆中添柴。屋中狹小,火盆添了柴燃燒起來,立刻發出一股刺鼻的濃煙。
另一個身材嬌小些的丫鬟連忙跑過來,隨手拿過地上破舊的蒲扇小心的扇著,斥道:“春桃,你小心些,姑娘身子還未大好,嗆著了怎麼辦?”
春桃撇了撇嘴,滿臉的憤憤不平,原本嬌俏的麵容此刻卻因為憤怒而顯得有些猙獰,然而她還是壓低了聲音,生怕被別人聽到。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怨氣,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委屈。
“我倒是希望一點煙也無,今日我去找那王蘭家的,不說銀絲炭,就是普通的炭塊,她倒好,推說這幾日用度多得很,倉庫裏沒有炭了。我呸!蒙誰啊,如今年關,家中怎會沒了炭,無非是仗勢欺人,若不是姑娘還病著,不敢令她擔憂,我非抽她兩嘴巴不可!”
春桃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怨恨,她的眼神中閃爍著憤怒的光芒,仿佛要將王蘭家的人撕成碎片。她的手指緊緊握成
“你……”扇扇子的丫鬟歎了口氣,“你且收收倔性子吧,這家人縱然欺人太甚,咱們卻也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你真起了爭執,吃虧的還是姑娘。”
春桃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更加輕蔑和不屑,她冷冷地看著夏竹,說道:“哼,夏竹,我真是沒想到啊,你居然這麼膽小怕事。我們家小姐可是堂堂的千金大小姐,身份尊貴無比,怎麼能被這些下人給欺負了呢?”
夏竹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氣道:“春桃,你以為我不想為小姐出一口氣嗎?但我們畢竟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如果因為一時衝動而得罪了這些下人,最終吃苦頭的肯定還是小姐啊。而且,長安城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傳來,也不知道小姐還要在這裏待多久。如果時間短也就罷了,但你看看,現在都已經過去了八年,老爺卻從來沒有派人來探望過。要是以後還要繼續住下去,你這樣跟他們爭吵,隻會給小姐帶來更多的麻煩。”
春桃不做聲了,半晌,才低低道:“莫非就這樣讓人白白欺負了不成?”
夏竹隻低聲歎氣。
屋中又陷入沉寂,隻有柴木在火中發出劈裏啪啦的零星聲響。兩個丫鬟兀自扇著手中的扇子,無人注意到床上的人已經醒來。
沈青禾醒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夏竹與春桃的交談自然也一字不落的進了她的耳朵。她靜靜地躺在床上,思緒卻如潮水般翻湧。
沈青禾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清冷地看著屋頂。她想起前世的自己,在這莊子上受盡了欺淩和冷落,被那些下人肆意踐踏尊嚴。如今重活一世,她絕不再任人擺布。
她微微睜開眼睛,視線逐漸清晰,房間裏的一切都顯得熟悉而陌生。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她輕輕轉動頭部,感受著枕頭的柔軟和溫暖,仿佛回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