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卡歐雖然並不怎麼會騙人,但事到如今,也隻能硬著頭皮裝內行了,突然之間一個念頭冒了出來,他故作深沉的說道:“現在隻有一個辦法可以立刻見效:把蕎蘭和苦丁藤一起剁碎研末讓他服下,這樣的話他的傷會很快好起來。”
“啊?!!”隆梅爾不敢置信地看著卡歐,快要冒出火來的眼睛裏寫著三個字:算你狠!
蕎蘭是一種盆栽藥物,本性清涼,對於創口有止血功效,也常用於治療內髒出血,苦丁藤是內服良藥,有生肌化淤的作用,兩種混合在一起治療內髒受傷及其有效,也沒什麼副作用,但卻有一個缺點:苦。而且不是一般的苦,人界所謂的黃連與之相比堪稱飯後甜點,讓人除了苦以外失去所有味覺,最厲害的是持續時間很長,近半月都現在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中,那種滋味比起被刀在身上砍幾下也好不了多少,一般人如果不是別無他法,是不會考慮服用這種東西的。
卡歐對隆梅爾想要殺人的眼神視而不見,但看他忍不住就要穿幫了,於是輕輕咳嗽了一聲,對緋麗道:“他之前的內傷沒全好,敵人的掌勁沒有完全化去,肺部也有積液,強行提功運氣雖然把掌勁逼出體外,但也震動了心室。現在用蕎蘭和苦丁藤見效最快,當然其他的辦法不是沒有,不過就怕有什麼後遺症。這兩種藥材我很少用,也沒有準備,你能去藥店買點回來嗎?不用多,一樣買個一兩斤就夠了。”
一兩斤還不算多?但緋麗沒轉過彎來,她對藥物的用量差不多可以說是一無所知,而且聽卡歐說得頭頭是道,當下也沒多想,深深地看隆梅爾一眼後,就快步走出了房間,迫不及待地去買藥了。
聽得緋麗急促的腳步聲去遠了,隆梅爾一把抓住卡歐的領口,氣憤地說道:“虧我還把你當兄弟,有你這麼對兄弟的嗎?”
“那是誰要裝病的?”卡歐差點笑了起來,讓隆梅爾更是火冒三丈。
“我也沒有要你用那麼歹毒的藥啊。”
“是誰說我是神醫的傳人,除了這東西,我不知道別的什麼藥了。”
“你不會說休息幾天就沒事了嗎?”
“不會!”
隆梅爾呼吸一窒,瞪大了眼睛看著卡歐說不出話來。過了,他像個泄了氣的皮球,把手從卡歐身上轉移到自己腦袋上,抱著頭呻吟道:“這下被你害慘了,我的天,這下罪受大了。”
看他那副倒黴相,找不到半點當日在查拉府中那種氣蓋雲天的豪氣,倒像個被拋棄的怨婦一樣可憐。卡歐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還不是你!”隆梅爾瞪了他一眼。
“隆梅爾,這女人對你挺不錯的….嗯,長的真漂亮。”卡歐轉移話題,再在剛才事情上說下去,他可不敢保證隆梅爾會不會跳起來和他幹上一架。
“她?唉,別提了,說起來就倒黴。以前在西北沙漠搶過她一回,後來她就找上門報仇,躲都躲不開。真是見了鬼了,怎麼才來奧克星姆沒幾天就又被盯上了。”隆梅爾唉聲歎氣,牢騷滿腹,更像個喋喋不休的怨婦了。
卡歐知道隆梅爾不願說的事情再問也是白搭,識趣地咽下了其他的問題,不過他對隆梅爾和緋麗的關係倒是挺好奇的,他們之間的故事一定很不尋常。隆梅爾做強盜夠失敗的,老是和對手發生不清不楚的關係,對卡歐如此,對這個什麼緋麗同樣如此。
等到隆梅爾停止了抱怨,卡歐正了正臉色,嚴肅地問道:“那個扳指的來曆你有什麼線索了沒有?”
“查了幾天一點頭緒也沒有,怎麼?你有消息了?”隆梅爾猛地抬起頭,急切地問道。
“也不是,不過……”
聽完卡歐講述,隆梅爾臉色逐漸變得陰沉起來,到最後幾乎結上了一層嚴霜,他一字一句地問道:“你說那個女人是從飄香別院走出來的?”
“是的。”
“你說她可能是秋蘭?那麼說秋蘭她成了…..”隆梅爾緊握雙拳,眼裏寒芒爆閃,從床上一躍而下,“不行,我現在就麼去看看…..”
“你給我躺下!”卡歐一閃身攔在他身前,右手一伸,一股渾厚的掌力把隆梅爾推dao在床上。
“雖然你傷勢好了許多,但現在最多也就恢複了六成,現在你根本就不能提氣運功,這樣子去了有什麼用?如果那女人真是秋蘭,隻要她是住在飄香別院裏的,就跑不了。何況以我的估計,她根本就不住在那兒,你去了也沒用。最主要的,你我根本不能肯定她就是秋蘭!”
“但你說她帶著葛雷美金屬做的戒指….”
“一個戒指證明不了什麼,難道別人不會也做一個甚至幾百個嗎?”語氣雖然嚴厲,但這種理由卡歐自己也覺得心虛。
被卡歐駁斥得無言以對的隆梅爾隻感覺煩悶至極,怒火無處宣泄,一拳揮出,結結實實地打在卡歐身上。
“砰”“咳咳……”
早有準備的卡歐倒沒什麼事,不過隆梅爾含憤出手,動了真氣,一下子震傷了自己內髒,這下弄假成真了。
卡歐心中一軟,不由得歎了氣,把自己怪上了:又不是不知道這件事對隆梅爾意味著什麼,怎麼能在一切還沒影子的時候就告訴重傷未愈的他呢?
他輕輕地拍了拍隆梅爾的肩膀,傳過去一道清涼的氣勁暫時壓住隆梅爾就要亂竄的氣息,安慰道:“你安心養傷,這件事我會幫你去查,相信我,事情會水落石出的。”
隆梅爾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感覺自己嘴角有東西流了出來,他隨手一抹放到眼前一看,手心裏一片殷紅,全是血跡,體內真氣亂竄,渾身再無一絲力氣,他這才知道自己的情況比想象中還嚴重,他隻得頹然歎了一聲,有氣無力對卡歐道:“老弟,這件事就暫時拜托你了。”
看著隆梅爾那副心有不甘卻又無奈何的神色,卡歐胸中也是一翻激蕩,雖然認識沒幾天,但隆梅爾確實是真心對待自己,朋友之間當真心相對,自己也當如此對待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