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迪低頭不語，半晌，給袁野倒了杯酒，笑著問：“行了，你我還不知道是什麼樣人麼？沈強不帶你玩了吧？你倆到底出啥事兒了？”
小時候，袁野簡直屬於沈強的頭號狗腿子，王文迪實在想不通，要是袁野真想消除心中的愧疚，大可不必等待自己回來。
他倆鐵定是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
袁野一愣，他突然覺得，王文迪真的跟之前有著天差地別的變化。
他喝了半杯酒，隨之晃了晃杯子，目光有些黯淡。
“他現在幹扒子呢，你知道他摸進誰兜裏了麼？”
王文迪搖搖頭。
“以前二中，比咱們小一屆，有個叫周辰的你記得不？走路一瘸一拐的那個，結果把屎盆子扣在我頭上了！我啥都不知道，讓人一頓打。”
說罷，袁野指了指眉骨上麵的一處傷疤。
“我後來才知道，周辰是周祺林的侄子。”
周祺林？
王文迪聽到這個名字以後，點了點頭。
這就是欺軟怕硬，欺負到硬茬子身上了。
兩個人這頓飯，一吃就是從下午吃到了天黑，一抬頭，已經是七點來鍾了。
袁野把那五十塊錢塞進王文迪的口袋，笑著說：“兄弟。小時候，我對不住你。這頓飯也彌補不了我的過失，咱倆今後就事兒上見吧！”
袁野算完賬，走出店門，看到王文迪叼著一支煙，不停地在雪地中踱步，腳下積雪踩得咯吱咯吱作響。
袁野一張嘴，隻覺得寒風源源不斷灌進自己腹中，他勾住王文迪的肩膀：“去哪？”
“沈強在哪？”
“這個點，應該在鑫鑫台球廳吧。”
王文迪指縫的香煙，在這一刻顯得極為猩紅。
下一秒，煙頭劃破夜色，燃燒了最後一縷煙霧，最後消失不見。
鑫鑫台球廳，裏麵煙酒味混於一談，時不時夾雜著你媽你爹的國粹，裏麵大多數都是年輕人，牆角邊放著幾個有些紮眼的老虎機。
王文迪剛進到台球廳，感覺被這些煙嗆得有些睜不開眼。
“五毛錢一杆，五塊錢十一張卡。我告訴你們，打完黑八就完事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幫小兔崽子，偷偷擺球。生意不好的時候，多打一會我就當看不見了。別耽誤老子做生意，知道不？”
一個男人聲音有些沙啞，在那津津有味看著報紙，對於站在吧台的兩位客人，似乎並不怎麼熱情。
“闖哥。你脾氣怎麼還這麼大？”
“老子脾氣...”
突然，闖哥像是想起什麼，將手中的報紙直接扔在地上，抬起頭，睜大雙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王文迪。
“我艸。是你小子，大學生畢業啦？”
是啊，畢業了。
不過是從社會大學畢業的。
王文迪笑著點點頭。
袁野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小子高中都沒讀完，他明明記得是輟學，怎麼可能參加高考，還什麼大學畢業？
袁野有些疑惑地看著王文迪。
就在這時，他餘光掃到沈強被兩個人跟拖死狗一樣，不斷地往吧台這邊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