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殘陽如血,血如殘陽。
突然,就在這死人堆裏,有具屍體動了一下,不,那應該是個人,他就像是從血裏撈出來一樣,身上的鎧甲已經辨不清顏色,上麵沾滿了敵人的血,自己的血。
他掙紮了半天,終於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他的身體在風中有些顫抖,看來受傷不輕,
隻見一個明亮的火球照亮了他的臉,那是一張恐怖的血臉,冷風吹起他散亂的頭發,更象是
從地獄裏走出來的惡魔。看來他會使用魔法,一個恢複魔法過後,臉上有了些氣色,然而他受的傷太嚴重了,渾身上下幾十處傷口,還有被魔法彈攻擊過的痕跡,能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跡了。他終於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充滿悲憤和痛苦的眼睛,看著周圍死去的戰友,換做誰也受不了的。他四下望去,象是在搜尋著什麼,突然眼睛一亮,他找到了。
那是他的武器------一把舔噬了太多敵人鮮血的劍,它靜靜的躺在離他不遠的地上,仿佛在等待它的主人。他緊緊的把劍攥在手中,就像是握住多年老友的手,人也精神了許多。或許是因為所有的人都離他而去,唯有這把劍還忠誠的陪伴著他,讓他的心底有了些許慰藉。這把劍是他的好友帕維爾-----矮人族千年來僅有的幾位鑄劍天才之一,用藍滄海之隕鐵淬煉而成,曰:沉淵。這把劍表麵上看來黑黝黝的,毫不起眼,實際上不僅無堅不摧,而且讓他用起魔法來隨心所欲,根本不用念咒語,劍法融合魔法攻擊,也是他成為傲月大陸的第一高手,與西伊聯軍血戰300餘場,無一敗績的原因。他就是列巴特,特洛家族的二皇子。然而他卻敗了,不是敗給了敵人的聯軍,而是敗在了自己人的出賣和背叛下,這也是他痛苦的原因吧。本來這場與西伊聯軍的決戰,他可以很容易的取得勝利的,當他將西伊聯軍引誘到阿可蘇山下的時候,勝利已經向他招手了,可萬萬沒想到,他的哥哥,特洛家族的未來繼承人亞菲力竟然沒有按計劃給他派援兵合圍,在以弱對強的情況下,列巴特帶領5萬親兵血戰七天七夜,終於全軍覆沒。而西伊聯軍也付出了血的代價,20萬大軍最後隻剩下3萬多,損失慘重,所以列巴特雖敗尤榮。
而現在隻剩下他一個人了,站在冷冷的風中,像那麵殘破的旗幟。他看了看周圍躺在地上再也不能動的兄弟們,深深的吸了口氣,一瘸一拐的消失在昏暗的地平線..........
血已止,心已冷,淚已幹。
然而他必須回去,回特洛公國的首都斯科特,因為那裏有他的家,他的嬌妻,還有他剛滿月的孩子。或許惟有家的溫暖才能撫平他內心的創傷吧。
戰爭還沒有結束,路上還是屬於西伊聯軍的控製區,到處是他們的關口。列巴特的傷勢太重,無法召喚魔法陣,所以隻有繞道而行,從偏僻的阿可蘇山脈翻過,再穿越黑森林,才能到達特洛公國的控製範圍之內。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看不見一顆星星,在阿克蘇茂密的樹林中穿行,更是沒有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