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Stefan的聲音很溫柔,“我承諾過,雖然很簡短,但它終究還是承諾。我不會以人血作為食物,因為那樣我活著跟行屍走肉沒有任何區別。而且對我們來講,交換血液是一種愛的表現,所以……”這次Stefan變成無法完整表達的人。但是Bonnie理解。

“隻此一次,不行嗎?”她問。

“不,不行。”Stefan太累了,以至於無法控製表情麵具的滑落。Bonnie完全可以看到麵具後那張蒼白的臉頰。她看到上麵寫滿了悲痛和渴望,那麼深切,以至於她想幫他環節這種痛苦。

恐懼和不安如一滴冰露滴在她的心上。在這之前,她一直想知道Matt有沒有忘掉Elena,他應該是已經忘得差不多了,至少看起來如此。但是,Stefan——

Stefan,她意識到,更深的寒意向她襲來,他完全不同。無論時間過去多久,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永遠無法痊愈。因為Elena是他的另一半。

她必須想個辦法,做點什麼來幫他去幹這種痛苦的感覺。Stefan是如此地需要Elena,沒有Elena的生命對Stefan來說就是不完整的。今晚Stefan幾乎在緊張和暴力下垮掉,、。如果此時此刻,他能和Elena說會話,或者……

她來這裏的本意是想給Stefan一個他不願接受的禮物。但現在另一條路擺在眼前,他有另一個,更想要的東西,她意識到。這也是唯一一種她能給予他的力量了。

她沒有看Stefan,嘶啞地說,“你想見見Elena嗎?”

新的一輪安靜襲來。Bonnie等待著,看著牆上閃爍的陰影。最終她終於裝起膽子,從眼角偷偷地望了一眼Stefan。

“但你可能會受傷的,Bonnie。”

“我知道。”

“你必須全力以赴,試圖打開自己的身體,麵對未知。我可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在那種情況下保護你。”

“我知道。問題是你有多想?”

突然,Stefan緊緊握住她的手。“謝謝你,Bonnie,”他輕聲耳語。

她似乎感到血液直衝頭部,她一下麵紅耳赤起來。“那好吧,”她說。天呐,他太英俊了,這雙眼睛……有那麼一分鍾,Bonnie甚至想順勢躺在他床上,可是僅有的一點美德,痛苦地提醒了她,她迅速抽回手,撥弄了一下蠟燭。

“那這樣行不行?我先進去,等我聯係到她,然後再試圖和你取得聯係,再把你拖進來行嗎?”

“如果我能一直和你的思想保持聯係的話,這樣也許能行得通。”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窗外。“我能感受到你的思想……你準備好了,我就來試著感應。”

“好。”蠟燭是白色的,蠟淚從蠟燭的一半緩緩地留下,柔軟而耀眼。火焰開始跳動起來。Bonnie盯著火焰,周圍一切都淡化為一團漆黑,她漸漸開始迷失在那團火焰之中。這裏隻剩火焰,她和火焰。她慢慢走近火焰深處。

無法忍受的灼熱和耀眼過後,迎接她的是徹底的黑暗。

她來到了停放棺材的房間。Bonnie盡力掃視了一圈,感到心跳加速。現在她應該身處探視間內,到處都是高聳的白色燭台,雪白的蠟燭緩緩燃燒。透過燭焰,她看到一口蓋子敞開的棺材橫斜在中央。

她一步步往前走,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推她似的,Bonnie漸漸接近了那具棺材。盡管她很不想看,但她必須得這麼做。棺材裏有東西正等著她。

房間裏充滿了柔和的白色燭光。就像一個光芒四射的漂浮的小島。但是這還不足以抵消她的厭惡感。

她緩步向前移了一點,終於夠到了棺槨,她傾身向裏看,可是裏麵空無一物。

Bonnie再靠近一點。

忽然她感到眼前一陣恍惚,身邊閃過一個白影。

是Elena。

“哦,天。你嚇著我了,”Bonnie說。

“我想我跟你說過別再來了,”這算做Elena的回答。

這次她的頭發鬆散地垂在肩膀兩邊,蒼白的金色在燭光中越發嫵媚動人。她光著雙腳,穿著緊身的白裙子,使她看起來就像身邊的蠟燭一樣,那樣曼妙,那樣魅力四射。

“我來這兒是為了……”Bonnie感到一陣眩暈,她似乎在自己頭腦的邊緣徘徊。不過這是她的夢境,由她掌控。終於她還是想起來了。“我來這兒是為了讓你見Stefan,”她脫口而出。

Elena正大了眼睛,芳唇微啟。Bonnie突然意識到她的表情是那樣地無法抑製的渴望。不到一刻鍾之前,在Stefan的臉上,她也曾見過。

“哦,”Elena輕聲歎道。她的眼睛愁雲密布,哭了起來。“哦,Bonnie,我不能!”

“為什麼?”

眼淚越發的洶湧了,她的嘴唇也開始顫抖了。“如果一切又變得像上次那樣呢?如果他來了……”她將手捂在嘴上,Bonnie想起了上次的夢境——牙齒像雨滴一樣落下。Bonnie帶著恐懼的眼睛表現出了理解。

“你難道沒看到嗎?如果發生那樣的事,我無法承受,”Elena輕聲說。“如果他看見我那樣……兒在這裏,我又沒法控製。我不夠強大。Bonnie,請你不要讓他進來,好嗎?”她閉上雙眼,淚水直流。

“好吧,”Bonnie感到自己也快哭了。但是Elena是對的。她試圖去尋找Stefan的思想,她會向他好好解釋的,她會盡最大努力幫他渡過難關的。但是她找到Stefan的思想的一瞬間,她感到自己似乎犯了一個錯。

“Stefan,不要!Elena說……”完全沒用了。他的思想比她強大得多,當他們一接觸到的時候,她就完全被Stefan控製。他感覺到了Bonnie剛才與Elena的交流,他可不會接受‘不’作為答案。Bonnie感到自己完全被無助地控製住了。她隻覺得他的思想越來越近,衝破了燭光。她感到Stefan來了,感到了他的身形。她轉身看著他,黑頭發,堅毅的臉,鷹隼半的翠綠的眼眸。她明白了自己完全對此無能為力了,於是她向後退了一步,將安靜留給他們兩個。

6月19日,周五,晚上11:45。親愛的日記,

哦,天呐,你知道我們打算幹什麼嗎?

這一周是我有生以來經曆過的最難熬的一周了。今天是在學校裏的最後一天了,明天Stefan就要走了。他準備去歐洲,去尋找被Klaus轉變的吸血鬼。他說過他不想在這種沒有保護的狀態下把我們留下。但最終他還是這麼做了。

我們也找不到Tyler了。上次他留在墳場的車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而且自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來過學校。這周是有最後的學業總結的,但他仍舊沒有出現。其他人仍舊如此,毫無察覺,RobertE。Lee似乎還在期盼著他的學生們順利畢業。今天的血液總結時,我的腦子一片混亂,我甚至搞不清自己是在寫英語還是斯瓦西裏語(斯瓦希裏語,通行於東非,尤作第二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