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太陰(1 / 3)

百斷山地勢險惡,鮮有人來臨,普通人不會來此,武林中人更是少來,因為這裏存在著一個神秘的門派——太陰宮。江湖上最為神秘的兩個門派之一,一為情花穀,二為太陰宮,兩大門派從不參與武林任何盛事,亦正亦邪。蕭慕辰擦了擦他頭上的汗,即便他武功不錯,乃是青陽派十大弟子之一,能混入著太陰宮四周已是十分吃力,但一想起若蘭身上的火毒,即便付出再大的代價他也要為若蘭取得三星寒草。運轉著周身內力,蕭慕辰將氣息壓製到了極點,這是掌門師傅交給他的龜息功,他這才小心翼翼的靠近著太陰宮。太陰宮大殿之中,一位衣著華麗的白發少年端躺在紅木塌上,雖是少年模樣,眼中卻透露著不符年齡的滄桑,他微眯著雙眼看向殿外的天空,太陰宮所有弟子都彙聚在殿外,每一個人如臨大敵。“師兄,既然到了何必藏頭露尾?”少年挑撥著自己的白發,輕笑道,他的聲音分明不大,但是卻傳得每個人的耳中。天空中,一道黑色身影憑空出現,原本陰冷的宮殿頓時有了熱度和壓抑,被少年稱為師兄的正是他,相貌俊朗不凡,宛若一尊神明,那渾身的黑袍就像是天生與少年對立的顏色。若是有武林中人在此,定然會吃驚不已,因為那位黑衣男子竟是漂浮在空中,即便是武林七大門派的掌教人物都不能擁有如此功力不借外物這般的漂浮在虛空中!少年沒有說話,隻是直直地盯著黑衣男子,像是有著無盡的回憶,忽然他的眼睛一瞥,望向遠處,帶著濃濃的忌憚,隨後半笑著不語。不知何故,天上飄散著嬌豔美麗的花朵,一道妙曼身姿踏著婀娜的步伐緩緩而來,每一步都那麼的輕緩,隻是一回想起來才覺得恐怖,因為那看似緩慢的步子僅在眨眼間就已經跨越了數百米的距離。即便是最美麗的風景也不如眼前出現的女子美麗,武林第一美女在她麵前也似乎隻是與明月爭輝的螢火之光,秋水為神玉為骨也不過如此,她若無旁人的走進了宮殿內,卻無一人敢攔她,走到白發少年跟前,她才恍然一笑:“師弟,許久不見,別來無恙?”白發少年搖著頭,倒上一杯美酒,遞給身前的尤物,感歎道:“真是沒想到,師兄師姐今日都能在我這太陰宮內一同現身。”女子輕抿了一口酒杯,笑意無限:“連師兄都來此,那我豈能不來?”說著還若有若無的望向空中那道人影。“交出師傅給予的古玉碎塊!”黑衣男子冷漠的聲音不包含一絲感情。白發少年平靜的表情起了一絲漣漪,他抬頭笑道:“師兄可是在說笑嗎?師傅的半塊古玉一分為三,分別給了你,我還有師姐,若是我把我這塊古玉給了師兄你,那豈不是隻有你和師姐才有這古玉了嗎?”女子麵不改色,她自然知道少年這話的意思,若是少年的古玉落入黑衣男子手中,那下一個人就會是她。黑衣男子冷哼一聲:“蘇妙音,我今日隻要夏祺月手中的古玉,你最好不要插手!”女子正是妙音的姓名,而夏祺月也正是白發少年名字,如今這個世上知道他們名字的人已經寥寥無幾,蘇妙音斂去了笑意:“今日師兄會對祺月出手,難保明日不會對我出手!”“姬淵明,我已離開蓬萊,你何必苦苦相逼!”夏祺月露出一絲冷意,蘇妙音伴在他身旁,一時間劍拔弩張,像是隨時都要出手的樣子。蕭慕辰躲在暗處觀察著,難怪方才進來時並未受到什麼阻攔,原來所有人都集中在這裏,他不敢亂動,怕亂了氣息被這裏的人發現,姬淵明飛在空中和蘇妙音詭異的身法,他在其掌門身上都不曾見到過,他甚至有種感覺,他已經被人發現了。姬淵明並未動手,他沒料到蘇妙音也在此處,若是蘇妙音同夏祺月二人聯手,連他都得避讓三分,他手指輕輕一動,嘴角露出不屑的一笑,蕭慕辰已經小心萬分了,但不知為何一股強大的吸力將他從暗處直接被甩了出來,他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姬淵明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蕭慕辰,道:“祺月,你所謂的太陰宮莫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老鼠都能混進來的?不如讓我替你處理了吧!”一道黑光打入從姬淵明的手間打入蕭慕辰的體內,實在是太快了,蕭慕辰根本躲不開,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武功,隻覺得黑光一閃,他身體就開始了灼熱般的疼痛,而他的內力在這黑光的衝擊之下瞬間崩潰!“啊——”蕭慕辰咬著牙忍受著這種痛苦,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身體的每一塊血肉都在被火燃燒,苦不堪言。夏祺月冷眼旁觀著,這是黑火咒印,中此咒印著若是無解印能力,一刻鍾內便會被燒成灰燼,而他也迅速的結出了一個印記,這個印記帶著淡淡的寒芒,沒入了蕭慕辰的體內,姬淵明也隻是靜看著,並未阻止。這是太陰決中的咒法,他再和姬淵明博弈,而此時的蕭慕辰就像是容納他們鬥法的一個工具,相互的試探著對方的修為。原本黑火咒印已經讓蕭慕辰苦不堪言了,在太陰咒法融入的一霎之間,多了一種陰冷的滋味,侵蝕著他每一寸筋脈骨肉,陰冷和灼燒相互交織抵抗著,前一刻的灼後一刻的寒,兩種相對的力量衝擊著蕭慕辰的身體,蕭慕辰已經瀕臨在精神崩潰的邊緣。蘇妙音眼波暗動,隻像是在看一場好戲,蕭慕辰此時便是任人雜耍的玩意兒,她含笑道:“百年不曾和師兄師弟鬥法過,今日倒叫我見識見識師兄師弟修為如何?”那些方才散落在地上的花瓣,環繞在蕭慕辰周圍,美麗的花瓣讓所有人都覺得驚險。“啊——”蕭慕辰再也受不住了,大聲的吼了出來,三個人的咒法在他體內不斷的交織抵抗,他不是一個受不住苦痛的人,但是今天所受到的苦痛比他所能想象的極限要強上百倍,被替代的隻有痛苦後的暈厥。看著暈倒在地上的蕭慕辰,夏祺月冰冷道:“把這個人給我丟出去!”立刻就有兩名弟子抬著蕭慕辰就出去了,夏祺月一早便發現了蕭慕辰的存在,隻是一直都沒說出罷了,他不知道蕭慕辰是來幹嘛的,但是這都無所謂,讓他所忌憚的是方才姬淵明和蘇妙音的修為,百年不見,即便是在靈氣幹涸的現在,他們也都有了長進。方才三人互相施法,雖未真正的動手,但也探知清楚各方的實力,姬淵明消失在空中不見身影,他現在還不能和這兩個人動手,他沒有十足的把握會贏。看著離去的姬淵明,夏祺月轉而看向蘇妙音:“師姐應該回你的情花穀了吧?”蘇妙音踏著方才來的步法緩緩離去。在確認二人真的離開之後,夏祺月這才遣散所有弟子,他淡淡道:“夢霞,吩咐下去,本座將要閉關修煉,任何事情不得打擾!”“是,宮主。”一個麵容姣好的女子回道。無盡的黑暗之中,蕭慕辰看不到任何東西,甚至連自己都看不見,隻看得見三道符咒不停的交織消磨著,卻不曾有任何消逝的痕跡,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即將死於著三道符咒之下,他沒有絲毫地抵抗能力!“師兄,你一定要安全回來——”若蘭赤紅的容顏出現在蕭慕辰的心中,身患火毒的若蘭還需要他去取得三星寒草為她療傷,他蕭慕辰怎麼能夠死在這種地方!他絕對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裏!猛然一瞬,他睜開了雙眼,就像從一個難以掙脫的夢中掙脫了出來!我還沒有死!蕭慕辰看著自己的雙手,他真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先是難以忍受的苦痛,再是死一般的寂靜,他並不知道,其實他已經昏迷有四天了。蕭慕辰剛要站起來,身上的劇痛突如其來,而比劇痛更讓他茫然的是,他的內力不見了,他苦修十年的內力居然悉數消散了。蕭慕辰再次運轉內功,但得到的結果卻是一樣,他的內力真的沒了,如同五雷轟頂,他的腦子一片空白。這麼多年的努力,不僅是為了讓若蘭刮目相看,也不止止是報答掌門的恩情,更有他心中的夢,他要做一個江湖俠士,一個鋤奸扶弱的雄才。看著遼闊無邊的天空,心中的酸澀湧上心頭,蕭慕辰可悲的笑道:“什麼都沒了,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洞府之中,夏祺月睜開雙目,他心中那絲不安感越發的嚴重了,雖說他傳令下去在閉關,可如今的他早已不在太陰宮中,離太陰宮足有萬裏之距,隻要挨過今天,他便什麼都不懼怕。這個洞府他早在十年前就布置了,周邊還設下了陣法,隱秘自身的氣息。他平心靜氣,正要凝氣修神,外邊卻傳來了一道聲音:“師弟,不要再躲了,任憑你躲得再好,我也能找出你來——”夏祺月心中一驚,沒想到自己已經躲得這般好了,卻還是被姬淵明找到了,他還是絲毫不動,並未出去一戰的意思,因為今天情況十分特殊!“師弟,今日端午節乃是百年來陽氣最重的一日,你所修煉的太陰決想必在今日威力不足往日的一成了吧?”姬淵明負手立於空中,環視著四周山脈,他利用蓬萊秘寶察覺到了一絲氣息,卻還不能肯定夏祺月的位置。夏祺月也正是知道這一點,他才會靜下心來,不讓自己亂心,若是道心一亂氣息必定會紊亂,到時候以姬淵明的修為和他所持有的寶物,定會找到自己的藏身之處,畢竟百斷山脈這麼大,加上自己所設下的陣法,姬淵明想要真正找到自己,還是有些困難的。姬淵明眯著眼睛,烈日炎炎在他麵前都黯然失色,他繼續用著千裏傳音:“師弟,你可還記得,當年我們在蓬萊的日子嗎?你,我還有妙音,是何等的師門情深,你還記得那一年也是端午,妙音琴音動人,你青梅煮酒的時光了嗎?”夏祺月在洞府之中,聽著這些話,他自然是想起了往昔的種種,可惜事到如今,他豈能被這些旁騖影響了心智!“師弟,你初到蓬萊的時候,不過七八歲,那個時候是師傅讓我照料你的!你那時說‘師兄,你這麼厲害,將來一定要保護我’,你快出來,我會護著你的!”姬淵明說道,仿佛是情到深處,真正回憶到了以前的情誼,他甚至露出了一絲緬懷之色。“你會保護我,是真的嗎?”夏祺月也不禁動容,在蓬萊的那段日子,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姬淵明忽然歎道:“師弟,除了師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