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又看向段玉堂,心裏說不上來的滋味。
她想,到了此刻,那孩子應該徹徹底底的知道什麼叫後悔了。不過,世上有賣後悔藥的麼?那麼多條人命,就因為他的一己之私!
還不容她感慨更多,脖頸處便是一涼,身後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不許動!”
穀雨眼角的餘光正瞥見一截閃著寒光的匕首,她不由磨牙。特麼的,高興得太早了,竟然又被人算計了!
不過,怎麼會是他?
“小雨!”“師嫂!”“丫頭!”“丫頭!”“樂安縣主!”……
一陣驚呼。幾道身影齊齊圍了過來,卻都是投鼠忌器的不敢行動。
他們千防萬防,誰也沒防著身後,誰能想到,自己人裏麵竟然還藏著這麼一條毒蛇?!
王二寶和遊澤麵色懊惱,趙智和程力吃人的心都有了。
——竟然是勤奉殿內侍大總管劉大富。
趙智:“是你偽造的聖旨,是你把魏貴妃的消息遞了出去,是你給魏貴妃傳遞的毒藥,是你放出的魏貴妃?”
魏貴妃的關押突然又隱秘,魏家也不是沒派人在宮裏活動。這些,皇後和他都知道。這些日子,魏家在皇宮內一無所獲,反倒是被皇後借此處理了不少眼線。能給魏貴妃和魏家牽線搭橋且放出魏貴妃的,遠不是一個勤奉殿的小內侍能做到的。剛才那個被魏致遠抓獲的小內侍,也隻是這個劉大富的影子罷了。
如此,一切貓膩也都解釋得通了。
至此,新都城裏一切隱藏的人和勢力都浮出水麵,今晚之後,新都城和皇宮,才算是徹底幹淨了。也不枉費他如此隱忍算計,搭上了幾千幾萬人的性命挖出了這些毒瘤。
當初,魏七投誠的時候,他也不是沒想過要把魏家一個窩藏侵犯的罪名抓起來。可是,如此一來,魏家那些暗藏的勢力隻能還會被人接手,左相一黨,沒了魏致遠,還會有別人死心不改。
他要的是一勞永逸,他要的是永久的百姓升平,不是一時的委曲求全。
他反複的考慮之後,才決定走了這麼一步險棋。當然,他在新都城裏城外都藏了兵馬,就是朝臣們被“劫持”,也是藏了心思的。那些可靠的武將們,早就被他知會過了,是自願束手就擒的,防的就是對方的奸細。
當然,縱然他百般考慮推演,還是在某些事情上失算了。他沒想到,皇上竟然被下毒,也沒想到,也沒想到,奸細竟然是皇帝身邊的第一內侍總管。
趙智看著臉色發白的穀雨,心中愧疚。是他算錯了一步,連累了她受苦。
“是我。右相大人沒想到吧?隻可惜,我們左算計又算計,終究還是棋差一招。”劉大富挾持著穀雨往後退了退,說:“放小主子走,若不然可別怪我對樂安縣主不客氣!”
程力:“你敢!”
劉大富卻是把刀子往穀雨的脖頸處緊了緊,整個人都擋在了穀雨身後,說:“程大人,我勸你還是歇了偷襲的心思。我的功夫,比穆奇隻高不低,我敢保證,我若是死之前,肯定也能讓樂安縣主一屍兩命。我要你們準備快馬,放小主子離開。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