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安帝口諭,將隨兵巡察的時淩雲叫回皇宮。
禦書房裏,九安帝的心腹大臣麵色嚴肅地站立,發現時淩雲和左庭鶴的蹤跡時,忙聲問候。
“太子殿下!”
“幾位大人安好。”時淩雲拱手回禮,謙遜溫雅地詢問,“父皇,您傳喚兒臣有何要事?”
九安帝抬頭歎息,轉眸看向左庭鶴,“左愛卿,你來說。”
左庭鶴躬身行禮,“暗探來報,周魏兩國交戰,周國一敗塗地。然,魏青山卻在回魏國路上被周國餘黨暗殺,至今下落不明。”
“周魏皆亂,數個小國蠢蠢欲動,五日前,厘國和雲平國先後率一小隊士兵夜潛,試圖進入恣睢城!”
恣睢城便是猿鳴關外的那條橫貫南北的城防樓。
“父皇,我方才遇見魏國皇帝了。”時淩雲皺眉,心中暗想,現在讓十郎和小高去把人撿回來還來得及嗎?
在場眾人齊刷刷地看向說話的青年,時淩雲略微有些心虛地說道:
“我讓侍衛丟出九安了……”
九安帝眼前一黑,從容淡定的表情有些破裂。
“皇兒,九安何曾有魏青山的蹤跡,你必然是看錯了!”
“是,兒臣近來夜不能寐,視物都有些勉強。”時淩雲立刻接過話茬,父子倆尤為默契地掩蓋‘真相’。
九安帝溫和而頗具威嚴的眼神刺向幾名臣子,他們連忙行禮,以表忠心。
魏青山曾出現在九安的事,便被這幾名君臣一同忽略。
左庭鶴先行離開禦書房,快馬加鞭回猿鳴關駐守,他離開前回頭瞥了眼乖巧地站在天子身邊的青年,眼中帶著自己都沒發現的不舍。
時淩雲一無所覺,九安帝又交給他新的政務,是一起劫匪殺人事件。
回來不過一個月的九安太子又一次離開王城。
他抵達當地縣衙,雷厲風行地派兵封鎖整個縣,挨家挨戶詢問死者的相關信息。
這麼盤問便耗費兩日,最終在第五日抓到饑腸轆轆的凶手。時淩雲讓人端給他一碗糙米粥,凶手狼吞虎咽地吃完滾燙的糠米。
“有手有腳,何必做這檔子買賣?”
粗獷的男人握拳擰眉,看在那碗粥的麵子上暫時沒有嗆聲。
“老山縣如此貧苦,你既有人馬,也有膽識,卻沒有眼力見。天下奸商貪官何其多,怎麼不將矛對準他們,反倒坑害無辜百姓。”
“你的膽識用錯地方了。”時淩雲直起身,垂眸看他,神情寡淡冰涼。他的模樣本就有些冷情,冷下臉時更是孤傲如山間雪蓮,令人仰止惶恐。
“斬首示眾,以儆效尤。”青年甩袖離開,語氣平靜地裁斷。
時淩雲是九安帝傾力培養出來的儲君,再如何寬仁,也終究會有果決狠厲的一麵。年輕的儲君要鎮住朝臣,隻靠狐假虎威可不能實現。
他有才情、有手段,也有足以匹配的遠見。
時間悠悠,轉眼又過去半個月,失蹤的魏帝總算重新出現在天下人的視線中。他將這些時日在朝堂上蹦躂的官員和宗親全部斬殺。
朱紅色的血水從皇宮流淌出宮牆外,魏國子民啞然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