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是如何恢複記憶的?”江晚吟凝視著蘇長安的眼睛,問出了自己最為關心在意的問題。
蘇長安也沒有任何隱瞞。
“當初我脫離你身體中的秘境時,天心鏡,也就是你們口中的陰鐵,將它最後一絲神力附著到了長寧的身上,那絲神力中,保留了曾經你和江澄的記憶。”
蘇長安並沒有說那是自己的記憶。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那是屬於曾經那個融合了二十一世紀年輕人江澄的記憶,而不是他的。
雖然如今他和過去的江澄的記憶已經融合,但他卻覺得,不應該去觸碰這份回憶。
盡管恢複記憶後,他的很多行為都開始不受自己操控,與曾經的江澄越來越像,但他覺得,在他徹底變回曾經的江澄之前,這份回憶便是不屬於他的。
“那後來的你怎會到了秣陵蘇家?”江晚吟忍不住問。
畢竟,當年他們真的尋了江澄很久很久。
“你離開後沒多久,我身體的異變就已經開始了。不過當時因為不想你擔心,所以我寫下了未來三年的書信,交由貼身照顧我的江來安替我送到你手裏。”
“信雖然都是倉倉促促間寫下了,但上麵的擔憂或是關切都是真實的。”
“那你既然不知歸期,怎還會留下最後那幾句?”江晚吟提起這個,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難受的。
“出去走走,安好,勿念!”
“嗬!蘇長安,你好狠的心腸!”
十多年朝夕相處的陪伴,又怎麼能勿念呢?
便是妃妃茉莉小愛幾條靈犬幼崽他都記了一輩子,又何談他一個大活人呢?
聽江晚吟提起往日舊事。
蘇長安頗為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那時哪裏能想到那麼多?”
“與其在你們麵前讓你們看著我消散,倒不如我自己尋個安靜怡然的地方悄然離去。”
“分離總是痛苦的,我不喜歡同人道別。”
“晚吟,你兩世為人,應該比我看得更清楚才是啊。”
與其告訴他們一個根本不可能有的歸期,還不如直接歸入人海。
這樣的話,他若是真的消散了,他們也好有個盼頭。
特別是江晚吟,嘴硬心軟,表麵上看起來尖酸刻薄斤斤計較,可若是真心的去看,便會發現他針鋒相對的話語中透露出的渴望被人發現的關切。
隻是,這人嘴上功夫不肯饒人,若是他知曉自己真的是因為他而消散,恐怕這人會一輩子活在痛苦的回憶之中。
這一點,從他和魏無羨之間的糾葛就可以看得清楚明白。
明明互相關心,互相放不下的人,最後卻因為太多的誤會,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遠,最後不歡而散,以至於其中一人死後也一直耿耿於懷。
“我當然看得清清楚楚,那阿洋呢?他從小最愛跟在你身邊,你走後,甚至一句話都不曾同他留下,我時常能看見他三更半夜無法入眠然後在你的房中直到天亮才離開。”
聽江晚吟說起薛洋,蘇長安一下子就精神了。
“我記得我給阿洋留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