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討伐岐山溫氏,說來,江晚吟也不是無時無刻都在他身邊的,畢竟,他身為眉山虞氏的小少爺,總不能整天什麼都不做。
眉山虞氏雖說心思簡單,沒旁的宗門那麼多彎彎繞繞,但到底講的還是以德服人。
這一日,被江晚吟盯著喝完一碗“能苦得死人都能活過來”的藥湯後,江澄迎來了自己為數不多的“放風”時間。
他身子骨弱的厲害,才剛剛入秋,時冷時熱的天氣便讓他受了風寒,這讓江晚吟將他看顧的愈發嚴實。
便是在院中蓮塘裏喂喂小金魚,都被他用大氅包裹的嚴嚴實實。
他曾向薛洋控訴,他感覺自己被當成了瓷娃娃。
然而薛洋卻是一臉認真的對他頷首,“你本身就是個瓷娃娃。”
在江澄的身體上,薛洋是和虞紫鳶和江晚吟一邊的,他像個被孤立的孤寡老人,沒有半點發言權。
這不,他這才剛拿出自己閑暇時製作的小馬紮和魚竿,下一瞬,身上一沉,身後便傳來熟悉的動靜。
“說了多少次,出門記得穿嚴實些,回頭染了風寒,又和阿洋說我虐待你。”
江晚吟替他裹好大氅,順勢坐在他的身邊。
早猜到他會來,所以,他總會提前在身邊放上一個小馬紮,這樣等他家晚吟來了,他就會陪著他在蓮塘邊多坐一會兒。
偶爾他忙碌時,他便會讓薛洋來此處陪著他,薛洋不在時,便是魏無羨,總之,他身邊時時刻刻都有人。
“你還說?就方才那碗藥,不知放了多少黃蓮!”
“我和你說,就那程度,我死了都能給我苦得活過來。”
江澄是個蹬鼻子上臉的主,江晚吟從不對他生氣,所以他在江晚吟麵前也從不拘謹。
簡直快要放飛天性。
“這話說得可真動聽,下次別說了。”江晚吟從善如流的搬出之前江小澄的言論。
見旁邊少年投來一個控訴的眼神,他無奈解釋,“良藥苦口,都是正常的劑量。”
“你要不想喝藥就好好聽醫師囑咐,說了你又不聽,病了你又難受,記吃不記打……”
說到這裏,江晚吟扭頭,對著江澄投去一個善良的眼神。
“下次要是還不長記性,我讓醫師把黃蓮全放進去!”
江澄瞪他:“江晚吟你可做個人吧!”
江晚吟瞥他一眼,幽幽道:“但凡某人乖一點,我也犯不著這樣。”
聞言,江澄不服了。
他啪一下把魚竿往江晚吟手裏一放,好整以暇的看他。
“來!說說看,我哪裏不聽話了?”
江晚吟猶豫一瞬,看他:“說了不準急眼。”
江澄頷首,滿臉堅定:“不急眼!保證不急眼!”
“上個月,你院裏的杜鵑花被你用藥澆死了五盆。”
“二十天前,薛洋替你喝了整整五日的湯藥,腹瀉十天。”
“十天前,你院裏的魚被迫仰著肚子睜眼看了一晚上星星……”
“五天前,孟瑤帶小黃來看你,回眉山虞氏的時候它重了整整十斤……”
“還有三日前,魏無羨帶回一壺酒,你倆喝完烤了整個雲夢江氏圈養的雞……”
“還有……”
說起這廝幹得缺德事,江晚吟如數家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