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沒錢說個屁啊！”
“不是，你聽我說。”阿三回頭確認馬小廢沒聽見，繼續壓低嗓音說道，“你可以借給他呀，讓這小子寫欠條。據說他是江老爺的準女婿，完事你拿著欠條找江老爺去兌，江老爺不可能不管。”
“行不行啊？”
“你看！你還不信我？”
“我主要是怕你做扣害我。”
“你要這麼說可就沒意思啦！我能害你什麼？”阿三瞪大眼睛說道，“好不容易來個發財的道兒，你要實在害怕就拉倒！”
“不是害怕～”
“你也真是的，退一萬步講，就算我說假話，這小子是個窮鬼。那他落你手上，你回頭找個人伢子把他一賣，少說也能賣個二、三十兩吧？”
“嗯……這麼說倒也是。”
“是吧？不會讓你做虧本生意的～”
“我不虧本，那你小子呢？拉這一趟買賣，想要多少？”
一說這個，阿三笑了：“不多，你贏他多少，給我半成就行。”
“嘶——好吧，我就信你一次。”
“先說好，我要現錢。你的欠條我可不敢收。”
“哦行行，來吧。”
馬小廢：“好了沒有啊？在等下去太陽都快下山啦！”
聽見催促，阿三連忙一臉諂笑地過去說道：“好了好了，談好了。馬公子，您裏邊兒請。”
說罷，兩人把馬小廢引進屋內。
這屋裏僅幾十平米的地方，擁擠著三張方桌，還有十二個人打麻將。
王瞎子進門後第一時間說道：“咳咳！來新人了嗷！”
打麻將的那這些一聽這話立馬停手，轉向門口。
“新人”二字基本上等同於暗號，意思大概就是“來秧子了，準備做局”。
在座的這幾位可都是街麵上混的，一看情況再一對眼神，基本就明白該怎麼辦。
簡單一句話讓哥兒幾個做好準備，王瞎子轉頭再問馬小廢：“這位……馬公子是吧？你乘什麼風啊？”
馬小廢裝成一臉傻乎乎的模樣，大聲叫嚷道：“什麼風？大風小風！龍卷風！”
眾人看那傻樣都很尷尬，一旁阿三湊到跟前小聲提醒：“公子，這是問您坐哪個方位。”
“哦？哦……坐東邊！紫氣東來！”
聽到這話，場麵上所有人心都放下。
這家夥一看就不怎麼聰明，待會兒坐下來，把他吃幹抹淨，他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王瞎子見此狀況也暗自點頭，他對右手邊那桌的人說：“賴子，你起來，給馬公子騰個座兒。”
“得嘞。”
一個流氓聽話站起身，馬小廢見狀便毫不防備的走去坐下。
桌旁另外三人相互眼神交流一番，各自都準備好出老千。
此時王瞎子假模假事過來，詢問馬小廢：“公子，我們這兒最低一番是一兩銀子。您覺得可以麼？”
馬小廢驚訝：“啊？一兩銀子？”
“是不是太高了？”
“什麼高？你們會不會玩兒？十兩以下那能叫牌嗎？”
王瞎子瞠目直起腰來，他內心想：這小子到底是哪兒來的，玩兒這麼大？
那既然對方想死，自己也沒不送這一程的道理。
“行，那聽您的，十兩一番。”
“這就對了嘛，嘿嘿！我吃定你們了知道嗎？就咱這牌技，在家打從來沒輸過。”
旁邊的人聽了都偷笑。
王瞎子努力忍住不笑，他接著問：“原諒我多問一嘴，公子你……帶錢了麼？”
“沒帶！”馬小廢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指著阿三說道，“阿三說會借我的！”
王瞎子轉頭看阿三，後者走來對馬小廢說道：“是，公子，我是說過要接您。可我不知道您玩這麼大呀。我身上就一錢銀子，還不夠您玩一圈的呢。”
“啊？那你早說呀！好不容易偷跑出來一趟，這不耽誤事兒麼？”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
阿三拚命道歉，王瞎子見狀說道：“沒事，我借錢給你。”
“哦？嗬嗬嗬！好啊！這就有的玩兒了！”
說著話，王瞎子向旁一使眼色。
很快有人拿來一包銀兩投桌上，順便還附上一張欠條。
“來，公子。簽了這張，這五十兩就是你的。”
馬小廢看一眼欠條，上麵寫著：「今欠王煥財紋銀五十兩，日息三分，以此為據。」
日息三分，每過一天多收百分之三的利益，真黑啊……比高利貸還要高利貸。
馬小廢沒多說什麼，老老實實簽字畫押。
王瞎子拿過來看一眼，確認沒問題，他把欠條收入懷中，說道：“行了，玩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