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氣轉冷,徽山上的山風很大,寒冷刺骨,碧雲宗比平日要冷清一些,就連守山的外門弟子也穿上了厚厚的棉襖禦寒。不過這些棉襖用料考究,樣式別致,更襯得一些女弟子清麗動人。
萬貴一會拉拉這個的手,問人冷不冷;一會摟那個的腰,問人熱不熱,就像個神經病一樣。
“你是沒事幹了嗎?”
萬貴被這一聲厲喝嚇得抖了一下,轉身看到臉色鐵青的萬裏雲。
“父親。”他囁嚅著低下了頭。
萬裏雲氣不打一處來,對這些女弟子道,“以後他再敢這樣,把他手剁了!”
眾弟子低聲應道,“是。”
“看看你這德行,像隻蒼蠅蒼蠅一樣,到處招人惡心!喜歡誰,你不會明媒正娶嗎?”
“知道了,父親。”
看他一副倒黴像,萬裏雲心裏更堵,揮手讓他趕緊滾。
他坐了許久,終於平靜了一些,從一個女弟子手裏接過食盒,慢慢往後山走去。
親兒子看樣子已經廢了,唯一的指望便是這個親傳弟子雲宗玥。他歎了口氣,是自己年輕時醉心於符道,忽視了他的成長,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萬裏雲努力甩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來到後山小院。遠遠地看到有個人站在洞口,頓時火冒三丈。
“誰?”
其實李季安早就看到了他,恭敬地在原地等候。
“晚輩拜見宗主。”
“又是你這隻蒼翼!”
“啥?”李季安沒反應過來,“什麼蒼蠅?”
萬裏雲反應過來,自己言語過了,幹咳了一聲,“有蒼蠅。你來幹什麼?”
“來看看宗玥。”
果然!萬裏雲暗罵不已。
“為什麼不走正廳?”
“昨晚半夜來的,擔心打擾前輩清修,就直接進來了。”
“門外弟子呢?為什麼不通報?”
“晚輩也不想叫門,打擾她們休息,就翻進來了。”
“怎麼,你還是梁上君子啊?”
李季安聽著哪哪都是刺,幹脆不說話。
“啞巴了?”
李季安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晚輩能不能進去看看她?”
“不行!”
李季安無力地張了張嘴,愣了半晌。有些事,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但有些事,數次不通,便會很上頭。
他幹脆一屁股坐在洞口。
萬裏雲冷笑道,“怎麼,又學上墨文博,在這裏耍無賴了?”
“前輩自己進去就好。”李季安的心情也不是特別好,強忍住了心頭的煩躁。
老僧臨別之際,似乎多有不舍。而李季安對這樣的情緒非常敏感,總能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這是我的宗門,進不進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前輩,你究竟要怎樣?”
“滾!”
李季安陡然站起,瞳孔放大。
“怎麼,你還想殺我?”萬裏雲絲毫不懼,望著他的眼睛,冷笑道,“你也不掂掂你有多少斤……”
話沒說完,李季安的刀已出鞘。
他拔刀的動作很自然,很舒暢,完全沒有前兆,也沒有規律可行。
萬裏雲壓根沒聽到拔刀的聲音,也沒有看見他拔刀的動作。
一道白光一閃而逝,李季安刀已歸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