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冬日緩緩步入尾聲,遼闊無垠的漠北草原漸漸披上了一層柔和而細膩的餘暉。天空,不再是冬日裏常見的鉛灰色,而是被一抹淡淡的藍紫色溫柔地擁抱,幾縷輕紗般的雲朵悠然飄過,仿佛是天空不經意間灑落的夢囈。陽光變得格外溫柔,它不再吝嗇自己的光芒,而是慷慨地灑滿整個草原。金色的陽光穿透稀薄的雲層,將雪麵映照得晶瑩剔透,仿佛每一粒雪花都在輕輕閃爍,散發著柔和而溫暖的光澤,預示著春天的腳步正悄然臨近。
遠處,幾座孤零零的山峰依舊披著厚重的雪衣,但山巔處已隱約可見裸露的岩石和稀疏的林木,在靜靜地訴說著季節更迭的故事。山腳下,一條細流悄然解凍,潺潺水聲在寂靜的草原上顯得格外清脆悅耳,那是春天即將到來的序曲。
近處,幾隻不畏嚴寒的鳥兒在雪地上輕盈地跳躍,偶爾低頭啄食著雪下隱藏的草籽,它們的鳴叫聲清脆悅耳,讓這空曠的草原更顯寧靜。
草原騎兵的陣列宛如一條黑色的巨龍,蜿蜒在雪地上,每一步都踏出了深深的蹄印,伴隨著轟鳴聲,那是大地在回應他們的力量。他們的鎧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與胯下戰馬包裹的皮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既顯得強悍又威嚴。戰馬高昂著頭顱,鬃毛在風中飛揚,不時發出悠長的嘶鳴。
雪原戰士握著手中的武器,胸前綁上了一片鎧甲。他們的眼神冷峻而深邃,無視草原騎兵冷冽的鎧甲,仿佛能直視敵人的靈魂。手中的斧頭與盾牌在雪光的映照下更顯鋒利與堅固,是他們抵禦野獸與敵人的雙重武器。
雪原的弓手全部是女性,分散在陣列之中,她們半跪在地上,手指緊緊扣住弓弦,目光透過箭簇的縫隙,鎖定著草原騎兵的動向。箭矢上覆蓋著薄薄的冰霜,那是致命的寒意,也是對勝利的渴望。
決戰!
察布不在前線,在南線與羅飛對峙。
古羅身穿銀色狐皮披風,頭戴赤色戰盔,兩根長長的雄鷹羽毛插在頭盔上,迎風搖晃。他在右賢王孿鞮浮屠的陪同下,緩緩來到陣前。中軍壓陣的,正是孿鞮浮屠重新打造的鐵浮圖。
格黑親至,在共主雪狼的攙扶下,也慢慢來到陣前。幾日不見,他與之前判若兩人,身體佝僂,不時咳嗽。
雪原戰士看到他的身影,眼神立刻變得狂熱而崇拜。他不是共主,在雪原卻有著難以置信的崇高地位。他們的眼睛隨著格黑慢慢移動,不懼刀劍冰雪的他們卻隨著咳嗽聲繃緊了心弦。
古羅下馬,上前與格黑遙遙對望。
“孿鞮古羅,草原十八部大單於,請求與格黑首領談話。”孿鞮浮屠的聲音渾厚低沉,即便迎著風,每個字都清晰入耳。
“我就是,請說吧。”格黑的聲音也很清晰,透露著老年人特有的祥和與沉穩。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格黑首領,可否與我草原十八部結盟,共同討伐夏唐,平分其地,如何?”
“我沒有金銀財寶上供,也沒有女人給你享樂,更沒有戰士供你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