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邊陲小鎮在十二月的時候總是這麼冷的。
我走在雪地上,身後是一連串深深的腳印。昨天晚上下起紛紛揚揚的大雪,一尺深的大雪,把所有能看見的東西都埋了。我剛把自己家門口的那點雪清掃了,準備到小店門口去把道路清一清。
大早上沒有一個人,市場上的店一家都沒開張。雪地上隻有我一個人在走。我整個人裹得像個棉球,還是冷,絲絲寒氣從袖口領口直朝裏鑽,我不由得縮縮脖子。北方一到冬天就把人凍得想抽過去……
我走到店門口,剛要開門,忽然感覺不對。在玻璃門上,清楚的映出背後有一個長長的光影,似乎有一個火球飛快的從天上墜落下來。火球上輝煌的火光,照得我的影子在金光中不斷搖晃。是隕石嗎?
好像是正朝著我落下來的……我驚慌的朝後扭頭,隻見一個腦袋大的東西斜斜飛過來,我隻來得及慘叫一聲“媽呀!”,就失去了知覺。
它飛得太快了。幾乎是一瞬間出現在我身後,再一瞬間把我放倒。我直接懷疑它是不是超過了第三宇宙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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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身在一個樹林裏。
或者,這個不叫樹林,隻能叫灌木叢。樹木都很矮小,最多隻有一人多高,有著細小的葉子和粉紅的花。我正四腳朝天的躺在地上,透過密密麻麻的葉子,我能看見蔚藍的天空上有幾隻大鳥在飛,能聽見耳朵邊上有嗡嗡的聲音,好像是蜜蜂……
確實是蜜蜂。該死的,剛想著就有一隻渾身黑黃花紋的蜂子耀武揚威的飛到我鼻子尖上。我能清楚的看見它正在不斷鼓蕩的翅膀。鼻子尖上癢癢的……
我小時候被蜜蜂蟄過。那個時候有家店在賣白糖,牆角堆了幾麻袋。有一大群蜜蜂成天圍在那裏“采蜜”。剛好某天我路過,不知道招惹到哪隻了,於是這群蜜蜂順便把我也采了。可憐我那個時候年紀小,被蟄得在地上一邊打滾一邊哭。
這個蜜蜂好像身體還滿大的,頂普通蜜蜂三四個,它還炫耀性的轉過來,讓我清楚的看到它尾巴上的那根針。上帝,這個針是不是可以拿去縫棉被了!我不大敢招惹它。隻好乖乖的等它飛走。
這個時候我身體的感官也紛紛蘇醒了。
據說女人都是被上帝從雲端扔下來的天使。我現在確信我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我雖然沒有臉著地,但是我居然這麼倒黴掛到了荊棘叢裏。我渾身的皮膚都傳來了一陣撕裂的痛苦,很清楚的感覺,似乎還越來越痛。我確定,我身上起碼被掛了十幾道深深的傷口,或者是二十幾道。每個傷口都直接刮破了皮膚,深入到肉裏。我甚至可以感覺到有的傷口已經沾上了泥沙,我哪怕不動,那種磣人的感覺也讓我渾身都抽搐起來。
“受傷了……而且是很重的傷。”我忍著痛懊惱的想。不知道被那顆流星撞到什麼地方來了,不知道怎麼才能回去……
那隻蜜蜂還在我鼻子上悠閑地停著。我直接懷疑它是不是不打算走了。或者它正在打算在我鼻子上構築一個蜂巢?
突然我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小三,小三!小三你哪去了?”好像是個女孩,應該在十七八歲吧。
那隻蜜蜂騰的飛起來,終於離我而去了。我吃力的撐著地想爬起來,感覺渾身到處都很痛很痛,火辣辣的,痛得我直抽抽。我發誓一輩子沒這麼慘過。看看身上的衣服,全都成一條一條的了,身上到處都在流血,簡直是個飽經**的難民。可憐的我,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咕咚倒在地上喘氣。背後也有傷口,應該是落下來的時候劃的。、
何況,從不知道多高的地方掉下來,我感到渾身的骨頭都被摔碎了……
“咦,樹叢裏有人?”那個女孩輕聲說。樹叢被扒拉開,我看見一張清秀的臉。我努力向她呲呲牙,表示我沒有惡意,終於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