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大海的呼聲之下,那四周的村民便也是舉著手中的鋤頭,鐮刀一些可以傷人的農具,齊齊呼道,“說得對,哪也不能去……”
看著這四周憤怒的村民正盯著自己,陸乘風沒有恨,也沒有怒,隻有一股深深的悲哀,呆立片刻之後,便是提起酒壇將之前喝剩的酒一飲而盡,繼而是仰天大笑。
這世間的人總喜歡犯錯,當有天那個錯誤的後果達到自己無法承受之時,懦弱的人總會選擇將自己的罪過推給別人,最可悲的是自己竟還渾然不知。
這四周的村民有不少親人在這次事情中無故死去的,悲痛之餘卻見這掃把星不知為何發笑,一時便是怒不可遏,舉著手中的農具便要打過來。
“別傷我乘風侄兒……”
一聲從不遠處傳來的呼喊使得眾人不禁循聲望了過去,卻見陸平安正攙著久病的陸建成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
“你們若想傷我乘風侄兒,除非從我這個老家夥的身上踩過去……”
陸建成羸弱的身子在微風中輕輕顫抖,他一把甩開了從身後趕來拉住他的張秀英,嘶聲力竭的吼道。
見二叔帶病出來,陸乘風擠過人群,將眼前的村民一把推開,走到陸建成跟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強忍住眼眶中的淚水,沉聲道,“二叔久病在身,風兒未曾前來探望,竟還連累二叔您日夜牽掛……風兒實在是不孝!”
陸建成多年不見侄兒,心中甚是想念,之前多次出現在自己麵前,而他卻渾然不知,如今時隔多年再見他,卻仍是一身傷痕,還被整個村子的人視作仇人一般。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憫,繼而是仰天重重的歎了口氣道,“大哥!建成久病在床,沒有好好照顧風兒,害得他自小流落街頭,孤苦無依,受人欺淩,做兄弟的實在是對不住你啊!”
一時間,兒時種種記憶一時便是齊齊湧上心頭,昔日招人白眼,任人欺負,好幾次都差點餓死街頭。那種深深的絕望一直在他心頭縈繞不散,如今舊事重提,陸乘風忽而便是百感交集,他緩緩的站起身來,深吸了一口氣,繼而是抬頭將淚水給生生逼了回去。
望著早已高過自己一個頭的侄子,陸建成的臉上終於是有了一絲難得的笑意,“你如今也長大了,還成了蜀山的修真者,相信你爹在九泉之下也該瞑目了!”說著,他便是他將一隻粗糙而又冰冷的手搭上了侄子的肩頭,臉色又恢複了正色道,“你爹為你取名乘風,就是希望你乘風破浪,日後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也一定要堅強!眼下你雖成為修真者,但你不要忘記身為一個修真者的責任,俠義為懷,心係天下。就算是別人欺負我們,我們也不要妄動殺念,否則我陸家絕不容你!”
最後那一句話,陸建成卻是故意加重了語氣,像是對侄子的警告。
這一番義正言辭的話,沒想到卻是從一個山野農夫口中講出,這使得在場之人都不禁對這個病懨懨的中年漢子心生敬畏。生逢這個是非不分的亂世,竟還有人一直苦苦堅守著心中最初的本真,的確是難能可貴。
聽著二叔意味深長的話,陸乘風便是默默點了點頭道,“二叔,我知道了!”
陸建成見他點頭,這才又露出了難得的笑容,便自腰間拿出了一塊玉佩,“這是你爹留給我的,一直沒機會交給你,現在也是時候了!”
接過那塊玉佩,卻一時又想起了之前上蜀山之時,肖笑遙也曾給過一塊一模一樣的,隻是這塊上麵的字卻是不同,上麵寫著,自在逍遙。
拿著這塊沉甸甸的玉佩,陸乘風突然覺得心裏酸酸的,二叔病重多時,家裏一時捉襟見肘,他卻一直將這玉佩保存下來,要親手交給自己。
“你們整個劉家占著人多,屢次欺負我陸家,如今我已是命不久矣!現在誰要傷我風兒的,我陸建成舍命相陪!”
一聽這話,身後的張秀英立馬便是慌了神,忙拉住他勸道,“老頭子,這掃把星已經是修真者了,那輪得到你多管閑事,你有病在身,還是早些休息吧!”說著便是沒好氣的白了陸乘風一眼,那眼神之怨恨已是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連連指責道,“你這個掃把星,害了全村人還不夠,你就連你二叔也不放過!”
“住嘴,告訴過你多少遍了,我的病和風兒沒有關係,以後我不想再聽到這三個字!”
陸建成一時怒火攻心,說話間便已是連連咳嗽,那張秀英見他又要發怒,卻是趕忙拍打著他的後背,“行行行……我以後不說了好吧!老頭子,我們回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