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之下,大地散發著滾燙的熱流,即使有無數樹木抵擋著熾烈的陽光,但氣溫仍然高的可怕。野獸躺在樹蔭下休息,完全沒有了狩獵的欲望。
作為一年中最熱的三天,森林中的居民向來不會在這種天氣下外出,倘若在這時候中暑死亡的幾率會非常高。可若是不害怕這酷暑的話,這三天就會成為一年中狩獵的最佳時機,虛弱的野獸隨處可見,此時發動進攻成功率幾乎有九成。
黑發黑眸的少年趴在一塊巨石的側麵,十根手指緊緊扣住巨石的表麵,關節處已然有些泛白。可那張被曬成古銅色的小臉上卻滿是倔強與堅毅。巨石下方一隻巨大的吊睛白額大老虎正癱軟在陰影處,眼珠警覺地轉動了幾下,並未發現上方的少年。
少年低著頭,黑色的眸子裏充斥著冷靜與堅毅。他很明白即使現在的老虎已經非常虛弱,可若是偷襲失敗憑自己的力量同樣不是老虎的對手。他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時機,一個一擊斃命的時機。
石頭的表麵滾燙無比,少年整個身體貼在石頭上,隔著薄薄的衣服高溫依然傳遞了過來,整個身體竟因高溫而有些微微變紅。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即使臉上因為痛苦而變得有些扭曲仍然緊抿著唇,死死的盯著老虎,等待它徹底放鬆防備的那一刻。隻不過令人奇怪的是,即使身體已經無比滾燙,但少年身上卻沒有半點汗水。
暖風拂過,帶來一絲極其微弱的清涼,下方的老虎打了個哈欠有些昏昏欲睡,眼中的警惕之色逐漸散去。但少年依舊沒有動,靜靜的趴在石頭上,隻是眼中的肅殺之意愈發濃重。
過了小半個時辰,老虎顯然已經睡著了,勻稱的呼吸聲與呼嚕聲傳入耳中,少年知道自己等的機會終於到了。
他鬆開手,雙腳在自由落體的刹那間陡然發力,頭朝下迅速的墜落下去。在墜落的同時,他抽出了腰間的佩劍,劍隻是普通的精鐵長劍,上麵隱有斑駁的鏽跡。少年雙手緊緊握住劍柄,在落到老虎上空的時候雙臂一振,將長劍硬生生的刺入老的脖頸處,直至末柄。
整個過程用了隻有不到三秒,呼吸間少年就完成了這一套動作。滾燙的鮮血順著長劍的血槽湧了出來,而老虎這才睜開眼睛發出一聲怒吼,但一切都晚了,鮮血的噴灑讓它的生命急速的消逝。少年拔出劍,身體後跳躲過了如同噴泉般噴湧的血柱,眸子冷冷的看著老虎。沒有恐懼,沒有激動,有的隻是一股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平靜。
少年是個經驗豐富的獵人。但這一劍也耗費了他大量的力氣,老虎的皮毛可不是那麼好刺穿的,更何況他這一劍直至末柄,不僅要切斷老虎的動脈,更要擊碎老虎的頸骨,所需要的力氣大的驚人。胸膛劇烈的起伏,灼熱的空氣從肺中擠壓出來,再吸入空氣中的熱浪,少年隻感覺自己此刻宛若火人一般,渾身被火焰籠罩著。
但他依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身體雖然滾燙但依舊沒有汗水流出,雙眸仍然警惕的看著四周提防一切可能到來的危險。
等到老虎鮮血流盡,一動不動的死透了之後,少年揮舞著長劍將老虎的尾巴切了下來。
“這麼大一隻老虎放在平日裏也能賣不少錢。可惜我還要去找藥王花,隻能帶走這條尾巴。”少年輕歎一聲,將虎尾收好,戀戀不舍的看了龐大的屍體一眼,便轉身隱入林中。
少年名為蘇文,是附近一個村落中的普通一員。按常理他也不會在這三天當中出來狩獵,可他不得不這麼做。
他此行的目的有兩個,一是老虎尾,二是藥王花。他必須要在這三天中得到這兩件東西。
村裏的老人說這兩樣東西加在一起可解世間百毒,他需要的就是這種解毒的功能。因為他的母親此時就躺在床榻,嘴唇烏黑的等著自己找到這兩樣東西去救她。
心中好似壓著顆巨石,連呼吸都有些費力,蘇文在林中急速穿梭,高大而密集的樹木沒有對他產生任何影響,瘦弱的身體內蘊含著與之不相匹配的強大力量。
老虎尾好找,藥王花不好找。
大老虎有很多,在這茂密的森林中瞎逛一天也能碰見個三五隻。少年之所以挑選這三天出現,也是因為老虎在這個時候比較虛弱。可想找到藥王花就非常艱難了,雖然有村裏的老人給的地圖,可想找到地圖上具體的位置還要費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