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奕哥你又不出去了?”
眼看顧執奕已經把衛衣襯衣都脫掉,原換回了在宿舍穿的大t恤,不知情的兩個室友麵麵相覷不敢開口,隻有趙達忍不住又小聲問了一句。
顧執奕把衣服疊好放回衣櫃裏,聞言下頜線條都更繃緊了兩分,片刻後,他才拖開椅子在書桌前坐下來,沉沉“嗯”了一聲。
毫無疑問,顧執奕在學校裏是顯而易見的受人追捧,可同時,他也是顯而易見的難以接近——
無論男女,顧執奕是真的平等對所有人都冷漠。
可現在,竟然出現了這樣一個讓顧執奕不冷漠的人,趙達還碰巧見證了全過程,簡直就是衝在吃瓜第一線,他又怎能按捺住好奇?
因此覷著顧執奕背影,趙達又試探問:“那誰…他臨時有事?”
顧執奕肩背微繃,兩秒鍾後,他才側頭過來,簡短答:“對,在和別人聚會。”
應該是聚會,因為電話被掛斷前,顧執奕隱約聽見那邊響起一道男聲,在對盛晏講話:“盛總,我…我再敬您一杯。”
聽起來倒像是工作上的聚會,但為什麼要在酒吧…不,夜店那種地方?
腦海中根本不受控製,已經浮現出了遇到盛晏的那晚——
彎起含笑的桃花眼,燈光之下白得晃眼的領口肌膚,調笑靠近時的溫熱氣息…
盛晏在公司下屬麵前,也是那樣嗎?
盛晏還會那樣再去誘惑別人嗎?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的存在,顧執奕手指都不自覺攥緊了兩分,眸底更是染上些許陰霾。
所以…盛晏聚會的地方,還是上次那家夜店嗎?
“奕哥,奕哥?”趙達聲音忽然將顧執奕拉拽回神,聽他問,“你聽見我剛剛說話了嗎?”
“抱歉,”顧執奕抿唇搖了下頭,“你剛說什麼?”
顧執奕剛剛走神的模樣看起來莫名有些嚇人,趙達語氣更小心了兩分:“沒…我就是想問,奕哥你該不會是想過去找他?”
剛剛才升起一瞬的念頭猝不及防就被這樣攤開講出來,顧執奕頓了一瞬,才繃著臉搖頭:“沒有,不去。”
趙達頓時鬆了口氣,一副“看來我們奕哥還沒有被狐狸精徹底迷住”的慶幸,又不大放心追問:“那萬一他那邊聚會結束了又給你打電話,你也不去了?”
這次顧執奕答得倒是更幹脆了兩分,隻是語氣聽著更冷了:“不去,那應該已經到門禁時間了。”
趙達終於閉嘴不再問了。
顧執奕冷著臉轉回身,隨手打開了今日份商業案例分析。
然而…
五分鍾後,顧執奕霍然丟下了手裏ipad筆,修長手指抄進發根,大力而近乎暴躁捋了兩下——
他竟然根本看不進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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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音樂熟悉的卡座,盛晏手裏夾著支煙,懶散靠在軟沙發裏,聽已經明顯喝高了的四位下屬感慨過往展望未來。
煙他基本沒抽,火煋在指尖明滅。
酒也沒喝多少——
他們五個人從撲克玩到骰子,毫無疑問他都是最會玩的那個,因而輸得最少,也就喝得最少。
玩到後來下屬們都忍不住驚歎:“盛總您是真的深藏不露…看您平時一心隻愛工作,還以為很少在外麵玩!”
盛晏但笑不語,並沒告訴大家他有個姓嚴名寒的二世祖好友——
早在他開始創業之前,剛剛高考完的那個暑假,就已經被這人帶著逛遍海城大小夜店酒吧。
很多酒桌遊戲的技巧都是那時候就學來的,近年來確實玩得少了,但功底尚在,唬一唬下屬們還是夠的。
至於下屬們的閑聊,盛晏也聽得有一搭沒一搭。
其實同顧執奕打完電話之後,他就有兩分意興闌珊了——
他跟顧執奕周五才剛剛約定好了關係,此時興味正濃,比起坐在這裏毫無挑戰輕輕鬆鬆贏過一眾下屬,顯然,跟顧執奕度過美妙一晚才是盛晏現階段更感興趣的。
奈何不知該說嘴硬小狗是太懂事,還是該說太不上道,自己說了“下次再約”,這人竟就真的應了“好”,也不再爭取一下問自己能不能早些結束聚會。
這麼想著,盛晏就忍不住兀自輕“嘖”一聲,他端起麵前酒杯,一口喝掉了杯中剩餘的大半白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