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其他地理因素相同,那麼人類取得進步的關鍵就在於各民族之間的可接近性。最有機會與其他民族相互影響的那些民族,最有可能得到突飛猛進的發展。
實際上,環境也迫使它們非迅速發展不可,因為它們麵臨的不僅是發展的機會,還有被淘汰的壓力。如果不能很好地利用相互影響的機會求得發展,這種可接近性就常會帶來被同化或被消滅的危險。
相反,那些處於閉塞狀態下的民族,既得不到外來的促進,也沒有外來的威脅,因而,被淘汰的壓力對它們來說是不存在的,它們可以按原來的狀況過上幾千年而不危及其生存。——《全球通史》
紅泥村,魔族大陸西邊山窩窩裏一個不知名的原始村落。幾乎沒人知道這裏就是魔祖的出生之地。魔界大陸西邊有一條高大的山脈——雲霧山脈。
至於翻過雲霧山脈往西,無人能至。山那邊是什麼,也沒人知道……
紅泥村在雲霧山脈深處一個山穀裏。早上,村裏已經有人早早起床,一邊哼著古老的歌瑤,一邊將樓上倉庫裏的麥子抬出來曬上。他沒有抬頭看到對麵山上興起一股薄霧,更沒有看到薄霧興起之後,九個人出現在原地。
“師傅,這就是您故鄉?”青河首先問道。
“是啊,好像也有兩千多年沒過來看了吧。”魔祖滿是感懷。
“走,先進去看看。”花田子搶在前頭開路。青河看著四師兄亟不可待的背影,了然在心。
花田子是當年魔祖第一次回鄉時,在紅泥村收的徒弟,當時他的天賦讓魔祖也小小地吃了一驚。雖然時間久遠,但村子變化不大,一直處於閉塞的狀態,使它一如往日。
正如人類的進化,幾百萬年才使得其進步一小點。
青河聽四師兄說,其實是紅泥村有一件可以溫養身體的寶物,能在潛移默化之中改變曆代紅泥村人的體質,洗骨伐髓,因而千百年間總會出現那麼個修行天賦異稟的孩童。
建築仿佛還是五千年前的建築,半圓形的石頭房子,黑壓壓的木門,但道路卻不是五千年前的路了,人更不是。
魔族普通人平均壽命也不過四百來年,過去這麼久,早已是物是人非。
魔祖平靜道:“這裏生活的人都是當年對為師和你們師母有恩又厭倦外麵紛爭的人的後代,當年我把他們接過來就在這裏安了家,落了戶。”
一行人走到一個麥場前,魔祖停下了腳步看著前麵空曠的石坪,眼神迷離。
山那邊是什麼?術子問。
術子爹說,那邊有神仙,他在等著一個有緣人去,但見到他前,那個人必須經過神仙的考驗。
會是我嗎,爹,我想去找他。術子水靈靈的眼睛看著父親。
可爹說,隻要你願意,神仙可知道你是誰呢,他在看著你,時時刻刻,所以你不要做對不起神仙的事,那樣等神仙看到你的誠心,他就會指引你去找他。
術子問,什麼事不能做啊?
術子爹說,那種如果別人對你做你會不喜歡的事,你就不能做。
術子彎著頭,皺著可愛的小眉頭,看來是聽不懂。
爺倆坐在小板凳上,術子用棕蒲葉做的扇子使勁給爸爸扇風。身後是一座堅固的圓石房子,灰青色的石磚上有幾排明顯稚嫩的雞鴨魚虎豹鹿的塗鴉畫,這些當然是術子的傑作。
房子左下角有一棵小果樹,術子很用心在照顧它,因為那是他從幼芽看著長大的。
樹越長越大、越長越大,大到術子一家每天都會在樹下乘涼,而後,歡笑聲,喧鬧聲,尖叫聲,痛苦**聲,囑咐聲……術子擦幹眼淚,打點好包囊,拿緊父親常用的長柄柴刀,走上小路,走進莽莽叢林中,一個少年的身影,漸漸變小,漸漸變小,最後化為灰燼,飄散在空中……
魔祖擦幹眼角的淚,凡是遇到這樣的事,他總不忍心用法力控製自己。讓它自己流下來吧,它懂得的,魔祖心裏對自己說。
石屋呢?魔祖看著前麵的曬麥場,笑了。
沒錯,魔祖還清晰的記得父親當年在石屋門前叫自己一聲聲術子……術子……的聲音,恍若昨日。
“花田子,一個時辰後你再過來吧。”
“嗯。……”魔祖話音一落,四師兄就不見身影了。
“忍得真辛苦!”冥塵是青河二師兄,常常沉默不語,但說起來往往直抓中心、言簡意賅。雖然早已物是人非,但花田子心中那份最初的萌動、嫩芽的人生,是永遠不可忘懷的。
魔祖指著曬麥場的一角說道,“那裏我曾經種過一棵果樹,暗紅色拳頭大小的果子,吃起來甜甜的。”
現在那裏什麼也沒有,除了麥子。
“我們叫它紅思樹。”看著村裏人平凡的世界,魔祖顯得很複雜的說道:“當年我離開村子時,村裏沒一個活人。一個個,我親手將他們埋起來。莫紮叔,秦嫂,小蔥妹……還有……”
“師傅,您知道它是什麼樹嗎?”央寺子打岔問道,他怕師傅會陷入無盡悲傷之中。
央寺子是魔祖七弟子,隻比青河高一輩。魔祖共收了八個弟子,蒼蓮子、冥塵、妙生、花田子、海狂、傲心子、央寺子、青河,都是天賦秉異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