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木固很滿意，捋著胡須柔柔道：“做師傅的，可不能沒有見麵禮。不然就會以為老夫小氣了。來，這個給你。”木固從懷裏掏出一件一尺來長的骨質匕首，遞過去。
“嘿嘿……武哪會啊。”說歸說，雙手卻沒客氣，武小心摸著精致的匕首。淡金色的骨質，看來取自強大的荒獸。配著一麵鋸齒一麵利刃的匕身，不管堅固還是用途上，都是居家旅行，防狼必備之首選。
“多謝師傅啦。”武很喜歡。
“這是我殺過最強大的荒獸身上的獠牙，最堅固的存在，當時就做了這把匕首。”木固拍著武的肩膀，起身說道：“好了，喜歡就貼身收著，關鍵時候這小家夥說不定可以救你一命。明天我帶你熟悉這裏。”
“是，師傅。”武高興地應著。
東盤山脈與西盤山脈中間其實就是個倒葫蘆狀的巨大的山穀，葫口對著南方，隻不過因為荒獸和靈族，這個山穀才顯得比兩座雄偉的大山脈更有存在感。
十八座山峰犬牙交錯，兩壁是懸崖峭壁，易守難攻。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已過十年。
十年，能改變什麼？七年前武走遍盤蛇關十八峰的每一寸土地後，一改前人作風，開始主動出擊。離開盤蛇關，外出補殺荒獸。
“守也為殺，出也為殺。不如出，以主動對無動，時時耗其數，則可安於關內，治百年之功。”這是武常常對士兵說的話。
五年前，武尋找各種材質，終於找到一種韌性和強度都理想的樹枝，武用它造的弓箭有效射程可達三百米。
三年前，夲伯提出一種新的作戰方式，長矛配著短刀，五人或十人背靠背集體刺蝟型攻擊，把自己死角交給隊友的小團體陣型。這種方式讓靈族士兵生存能力大幅度上升。
自從十年前春潮反常後，荒獸便再也沒有退卻過，十年來關外聚集的荒獸不見減少，反而越來越多。但每次獸潮都可以安然度過了。
藏垢峰頂，木固、木目、武。
放眼望去，有一種橫看成嶺側辰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的味，看到的是暗藏殺機的鬱鬱蔥蔥，瞧見的是步步大凶的起起伏伏。
武是第一次看到前線時，盡收眼底的居然不是殘酷和血腥，而是正常的山川景色。
“當時我還以為景象應該是很難看的。”武回頭說道。
木目笑嘻嘻道：“隻要經過打掃，看上去就會蠻不錯的。”
“嗯。”武心裏感覺也很不錯。
武不舍地看著木固：“師傅，您真的要走了嗎？”
“我早就厭煩了這裏想回去。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嘛，何況現在我已經沒什麼可教的了。”木固為自己能有這樣一個弟子而驕傲。武真的很出色。“很顯然，你已經是個合格的盤蛇關守將。”
武聽到木固的褒獎，麵露微笑：“嗯……讓弟子送送您吧。”
武將手搭在木目肩膀上，陪著木固一起走到藏垢峰關外。
木固登上孰湖，武幫他拿好鞍，遞到木固粗糙的大手中。
“回去吧，在這裏我還會被荒獸吃了不成。”木固開個淡淡地玩笑。
“偶像再見……”木目柔情似水地看著木固。
“額……你一定要記得，以後你一旦情況不對，不管什麼情況，立馬開跑。聽到了嗎？”木固把頭撇到一邊，怕被惡心到，不過還是忍不住叮囑。
“好的，偶像……”木目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但他還是老實的應下。
“很好。”木固點點頭，又鄭重地看著武說：“少行險招。”
武也清楚道：“盡量好吧。”
“全軍聽令！出——發！”木固大喊一聲，指揮一萬殘老傷兵拔營前進。
軍人永遠是果斷的。木固倆腿一夾，沒有一步三回頭的小資情調，也沒有過多囉囉嗦嗦，單薄的身影陪著孰湖，最終消失在青草盡頭。
武和木目看著軍隊漸行漸遠，耳邊緩緩回繞著木固的最後的叮囑——好好活著……
“走吧。”武沒有管眼角的淚珠，反過身子，叫醒一旁眼神癡癡的木目：“還有事情等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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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