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很大,人類在它的麵前會感覺自己無比渺小,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但你若是不能親臨其境體驗一番,想必是無法真切的體會到那時怎樣的感覺。
巳時三刻,神州星海洲南端與弈星南海交界之處,依舊是望不到盡頭的深藍色海水,但此時卻出現十分罕見的一幕,這廣闊的海麵因為絲毫沒有被風打擾的關係,竟如同一麵無比巨大鏡子。
置身這片海域中,就如同站在天空之中,因為這“鏡子”的關係,已經不存在海與天空的區別了,此刻在這奇景中,頭頂是天空,腳下也是“天空”!
午時初到,這十分罕見的“巨鏡”一角出現了缺損,不是因為起風,而是因為一個突然闖入的黑點!
近觀之,原來那黑點是一葉小舟,而木舟之上還站著一身著黑色勁裝的少年。那少年劍眉星目、鼻梁挺直,就是嘴唇略厚,而且留著一頭十分少見的短發,不過看上去倒是十分清爽陽剛。
他自然就是路小明。此時的他悠閑的站在木舟前端,看著身前“巨鏡”景色嘖嘖稱奇,全然沒有身後“巨鏡”奇景已被自己破壞掉的自覺。
不過奇怪的是此時烈日炎炎,而路小明這木舟毫無遮擋之物,此處四麵又全是一望無際的海水,也不知他在這海上漂了多久。可看他膚色如常,神態悠閑,似對這看著震撼迷人實則殘酷難受的環境渾然不覺,也不知為何。
而最過奇怪的還是那木舟,明明無人劃槳,而且看這木舟分明就一截被鑿得半空的粗木柱子,肯定不會有什麼動力裝置,可不知為何這木舟能在這平靜海麵之上一直快速的漂行著。
過得一會兒,路小明頹然坐下,口中喃喃道:“這景色雖然初見時神奇震撼,不過一塵不變,經不起久看,無聊!”說著四肢伸直,用力向外伸展著,伸了個懶腰。
“啊!!!怎麼還沒有到陸地啊,師父不是說北邊不遠就是南星島嗎?這都十多天了,怎麼連根毛都沒看見啊!哞哞!快說,是不是你跑錯方向了?”
隨著少年的話,距木舟前端很近一處的水麵忽然翻滾出一陣水花,下一刻一頭牛首魚身的怪物出現在海麵。這怪物體形比普通耕牛略大,尾鰭十分粗壯,一根繩子前端套在它腦袋的兩隻角上,後端係在那木舟之上,原來這就是木舟無帆自動的原因……
隻是這怪物露出水麵後“哞~哞~!”叫了兩聲,聽它叫聲似乎有些委屈?不知是不是聽錯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沒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隻是這海上除了海水還是海水,又不能和你一樣在水下自由自在,真的無聊死了!”
聽著路小明的話,似乎這怪魚真有些智商,那豈不是妖怪?也不知路小明是如何收服這海妖的,看這怪魚模樣顯然是非常好的水中苦力!
“誒?那是什麼?”
忽然,百無聊賴的路小明一聲輕咦,似乎發現了什麼。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裏多外的海麵之下,隱約有一條暗紅色的“長線”。若離得近了,就能看見那“紅線”哪是什麼線啊,分明是一條長三丈有餘,不斷扭動身軀的暗紅色巨型海蛇。
而且這巨型海蛇腦袋的兩側還長了兩根螺旋狀的肉須,看起來就如同長了兩根彈簧,模樣十分怪異。
隻是路小明與這海蛇相隔一裏多遠,這海蛇又在水下,要發現它,那視力得多好?虧得這是在“巨鏡”奇景中,沒有絲毫風浪,但也因為在這奇景中,海麵與天空同色,要在這種情況下發現那若隱若現的“紅線”,隻能說明路小明時刻注意著這海麵的變化。這樣看來,這十多天在海上的這少年應該吃了不少苦頭,不然不會如此警惕小心。
“這模樣……這是幻音赤蛇?!”
路小明伸出右手在額前搭了個簷,眼睛微眯,聚精會神的盯著那條“紅線”。聽他略帶驚奇的口氣,似乎那暗紅海蛇有些特殊?
“若是沒記錯的話……,嘿嘿!哞哞,就這麼跟著它。”
也不知路小明記起了什麼,竟然就準備在這大海之中跟著這條海蛇。
……
十二日前,辰時,朝陽初生不久。
孤島北邊,離海水五丈多遠的沙灘之上橫放著一截長丈許,粗約兩人合抱的樹幹。樹幹旁站著一名高約八尺,身穿玄色道袍的男子。男子身前一名身穿黑色勁裝的少年向他磕著頭。
三次叩首,禮畢,少年起身。
“師父,那我……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