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地,溫阮鐲子一陣悸動,順勢飄出來了那殘破的蛋殼和那片潔白神聖的羽毛,沐浴在那神聖的光裏,那碎片竟在逐漸拚合。
在那刺眼但熱量不算很大的白光裏,冰柱緩緩碎裂,哢哢的聲音滲人的很。
溫阮使勁睜開了眼睛,緊緊的盯著那冰柱,一條又一條的小裂縫延展,迅速的攀爬著那透明的冰柱,直到了邊緣處,伴隨一聲“啪”,停了下來。
越來越多的小裂縫,“哢哢”的聲音不止,直到最後,隨著一小塊的冰晶墜落,那整個冰柱轟然倒塌。
“阿醉”,溫阮一步跨到了冰柱前,扶住了那脫離冰柱搖搖欲倒的離醉的身體。
“放開他”,公子慘白的臉上落下了絲絲汗珠,隻剩那嘴唇,鮮紅鮮紅的,像是被血浸染,耀眼。
伴著公子的聲音,溫阮遲疑的緩緩放了手,公子將手一指,離醉的身子飄飄而起,越來越小。
“阿醉”,溫阮看著這不可思議的畫麵,素手掩住了張開了的口。
離醉在變小到一定程度後便沒在繼續變小了,隻是周身也被染上了那神聖的白光,漸漸的化作一隻白羽鳳,狹長的眸子,緊緊閉著,卻是像極了離醉那雙迷離的鳳眸。
蛋殼緩緩附上,那片潔白神聖的緩緩飄到了那白羽鳳心口處,伴著微微的顫動,插在了那白羽鳳的正中心,一時間鳳鳴衝天,溫阮那把劍使勁的悸動著,感覺得到它的情緒,很激動。
不待溫阮細細打量,那潔白羽毛的鳳便被一層蛋殼扣在了裏麵,依舊白光湛湛,投射出那隻孤獨高貴的鳳的影子,蛋殼完美無瑕融合在一起了,隨著公子牽引進去一絲靈氣和它獨有的上界的氣息,一塊被封鎖進去那蛋殼裏麵了。
“阮兒,為它滴上兩滴獻血吧”,公子的光緩緩變得暗淡了。
溫阮點點頭,走上前,手指一劃,潔白的手腕出裂開了一道鮮紅的那口子,緩緩地,鮮血一滴一滴順著潔白光滑的腕子滴落下去,滴滴落在那潔白的蛋殼上,蛋殼泛起層層波紋,一滴一滴的鮮血,悉數被吸了進去。
滿意的咧嘴笑了笑,溫阮緩緩收回了手,公子不知何時已經拿著方潔白的錦帕,向著溫阮走了過來,為她繞在了傷口處。
“明日,便將這蛋殼放到靈木林裏那靈氣最為濃鬱的地方,我親自守護,你便出發去逍遙派吧”。小心翼翼的為溫阮包紮好,公子心疼的看了看溫阮。
“嗯”,溫阮回過去一個很堅定的眼神,又望了望那已經緩緩落在了桌子上的白白的蛋。
“阿醉,一定會再醒過來的”,默默對著自己講了一句,便又是一片沉默。
溫阮守著離醉所在的蛋,一夜沒怎麼睡著,聽的裏麵一片靜悄悄,毫無生氣,總是莫名的想起那個奇怪的夢境,然後就是在一起的日子,那麼溫暖。
周邊又感覺到了離醉那獨特的熟悉的氣息,冷冷的,可是心裏一點不覺得冷。
隨著一滴淚滴滑落,天明顯的亮了起來,抱著蛋起身,經發覺公子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那湖泊邊,將將亮的天黑沉沉的壓了下來,星辰處,依舊閃閃爍爍。
“這麼早就起身了”,溫阮一路下樓,來到公子身邊。
“阮兒”,公子麵對著那湛藍湛藍的湖水,隱隱的倒影搖曳。
“公子送你的紫色睡蓮玉還在嗎?”,不曾想到,公子竟問出這麼一句話。
“在啊”,說話間彈了彈耳釘,一個淡紫的蓮花狀的玉便被溫阮握在手心。
“將這玉片放在那少掌門身邊,隻需兩天,便可吸收足夠的焰火,若是有什麼危及生命的事,可以在逍遙派裏示出此玉,或許,能保你一命”,公子又是平日裏那派作風,沒帶有啥感情的樣子。
可就在溫阮說了“哦”轉身欲要離去之時,公子一把扯住了溫阮的手,低低的垂著頭,不見其表情。
“不要難過,不要傷心”,一股一股熱熱的能量自公子的手裏傳來了出來,很舒服,很快又撤了回去,溫阮有點一頭霧水。
“知道了,公子”,看著轉過身去有些低落的公子,溫阮有些心疼,這個神一般的男子,此刻竟單薄如此,那種落寞,落進這沉默裏,更加讓人感覺得到,這個男子,經受了怎樣的苦痛折磨。
不再回頭了,溫阮將那蛋放進公子房間裏,手裏緊緊握著那枚淡紫的玉,祭出鳳鳴離開了。
望著那劃過天際的一抹白光,公子緩緩回屋,溫阮沒有看見,那原本應該墨黑的頭發裏,夾雜了幾根雪白雪白的,很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