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業去上朝了,我正在屋裏寫和離書。
嫁給沈業一年零五個月,他從來沒給我好臉看。
他甚至都不怎麼來我房裏,每次來不是因為要進宮叩謝皇恩他來叮囑我別丟他的人,再就是讓我別總找他小妾的麻煩。
其實我不是去找她麻煩的,我一個人待著實在太無聊,就去找他的小妾打牌。
我一贏錢她就委屈巴巴的給沈業臉色看,沈業就來罵我,殊不知其實我輸的時候更多。
前天他跟我說他的心肝肉有了身孕,讓我好好照顧她。
我一聽就來了氣,又不是我讓她懷的孩子為什麼要我照顧?
反正我在這王府的日子過夠了,他也有了子嗣不怕沒人承襲爵位。
和離書寫好了,我偷偷摸摸壓在他書房桌子的書下麵,等他回府處理公務看到和離書的時候,我早都走了。
他說要休了我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不愛我,我也不愛他。
他迫於皇命娶了我,我迫於父命嫁了他。
這樁婚事除了皇帝和我爹高興,我和他還有他的側妃,沒一個人高興的。
我換了身男裝揣了一包金子正準備出門,我的婢女蓮兒攔住了我:“王妃,王爺昨日說了要您抄過幾天給太後的佛經,字數不少您再不抄就來不及了。”
幾日後太後生辰,他要我略表對太後的心意,讓我抄佛經。
我最煩寫字。
我在鄉下的時候沒人逼著我寫字,我隻要會認會寫就行,進了王府之後動不動就要抄書。
抄的我頭暈眼花脖子疼。
可是我既然決定要走,還管什麼生辰不生辰。
我對蓮兒道:“我寫的快,等下午再抄也來得及,我出去有點事。”
還不等她反應,我就出了門。
出門向西三條街,有一家酒肆,我沒事的時候就去那兒喝酒。
我既然決定了要跑,當然早早做好了準備,我的好朋友李長季在那兒等著我,帶我出城。
他看我來了很是震驚:“你還真的來啊?”
我倒了杯酒飲下,神氣的看著他:“我昨天跟你說了我要和他和離,我今天連和離書都寫好了就放在他書房,他晚上回去就能看見了。”
李長季給我添上一杯酒,質疑道:“他真的能跟你和離?他們王室的人哪能說和離就和離,不都挺麻煩的嘛。”
楓葉紅是我最愛喝的酒,可今日嚐著味道有些怪,不似往日的醇香反而有些發澀。
我把酒遞到李長季麵前:“你聞聞這酒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李長季聞了聞,直搖頭:“這不跟往常的一樣嗎哪裏不對,我問你話呢,能離得了嗎?”
“能不能離也就那樣了,反正我不想再在這兒待下去了。”我讓老板上了瓶別的酒,悄悄湊到李長季耳邊,“你送我去西涼吧,我要是還在上京,他就能找得到我,不如走的越遠越好。”
李長季看看我,問道:“那你爹呢,下輩子再也不見了?”
我瞥了他一眼:“我跟我爹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害死了我娘,又把我嫁進王府,我巴不得再也不見他。”
李長季知道我是鐵了心要走,再也不攔我。
我正喝著酒,旁邊有一行人路過,還認出了我,帶頭的向我行禮:“王妃。”
是沈業身邊的護衛,我在街上亂逛的時候總能遇見他。
我像往常一樣跟他打了招呼,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心裏早怦怦跳了起來,要是被他發現我想跑,我就再也出不去了。
當下連酒也不喝了,我讓李長季現在就帶我走。為這次出逃我準備了多半年,可不能還沒跑就被逮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