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2 / 3)

門內傳出母親輕悠的歡快嗓音,秦呤有些落寞卻也為母親高興,可能這才是母親應該過的生活。

她有些放下心中的執扭,暗自搖頭,背上卻被一隻手輕輕拍打了一記。

“啊!林蘭希。”

她轉頭,有些被嚇到,見是林蘭希才鬆了口氣,“你走路不會發出點聲響呐!”她抱怨道。

“呐!親愛的妹妹,我可是提醒過你我的到來了。”林蘭希看她還會取笑,心頭一鬆,自那日鍾秉人打了通電話問他她在哪兒後,他一直都極力地躲避著,就怕一次次的出現,會令她的依賴更深。

“林蘭希!”她不悅,對於“妹妹”這個字眼,雖已不像往常那樣反感,卻也不怎麼喜歡,總覺得被降了一個等級。

“怎麼?不喜歡聽我叫你妹妹。”他咧開嘴,“那你叫我哥哥我就答應以後都不叫你妹妹。”

這有差別嗎?叫他哥哥,被叫作妹妹!兩種可能都是他占優勢。

“好啦!可別讓爸發現你聽牆角,到時媽害羞起來,你能忍受得住爸的鋒利眼神?”

林蘭希拉著她,離開病房門口越走越遠。

“喂!林蘭希,放手啦!我自己知道走。”她甩開被緊拉的手,雖然他說的是實情,不過也不至於把她的手拉得這麼緊。

被拉後的手好像也被印上了紅緋,如果是以前,如果是以前的話,她可能會心動得跳起來,不過現在,被他拉過後卻發現,其實也並不像想像中的那般動人心魄。

明明是期待很久的對待,現在看來,卻覺得很是平常,難道她對一個人的愛情,真的最多隻能堅持兩年,純粹的兩年緊持後,剩下的隻有凋零的落葉,再不見豔麗。

“喂!林蘭希,我以前有沒有說過喜歡你。”她心中的堅冰一角隻剩下這一個,也是時候完全消溶了。

“恩!”林蘭希的臉龐有些僵硬,卻在秦呤認真的眼眸下無所遁形,哪怕隻有一個字,他說得也十分困難,就像被完全地看透。

“你相信嗎?或者說是,你相信過嗎?相信我說的話是出自內心。”這個問題的答案她想知道,急切地想清楚地知道他是不是真像表現出的那麼遲頓。

林蘭希還想逃避,怕一出口就打破兄妹間堅守了十幾年的平靜外貌。不過,有可能是秦呤的眼神太過認真,認真到令人不忍欺瞞,林蘭希點頭,幾不可聞地應了一聲“相信也知道。”

“哦!”

這聲“哦!”像朵雲彩,十分的輕悠,好像卸下了十幾年重負的負重者,林蘭希還以為她還會繼續,卻不想這聲“哦”字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現在的她,已然不再在意他為何會逃避,也不在意他為何對她的愛不作回應。

心尖的銳利也因為這聲“哦”字,得到了全然的消溶,最後一個浮角,得到了解脫。

“哥,能最後為我講一次黑天鵝的故事嗎。”她看向不遠處的白樺樹,大朵大朵的葉子像流水一樣滑落脫節,自由地飛蕩著。

林蘭希全身微顫,這還是她第一次叫他哥,怎能不叫他震撼與激動,心中像噴湧的泉水,不能抑製地往外噴綻著一朵朵透明的水花,他的嗓音幹啞,“你叫我哥?”好像還不敢相信,這聲“哥”是由她嘴裏冒出。

“啊!哥。”她笑他的激動,隻是一聲哥罷了!

“嗬嗬……”他開始傻笑,顫抖的手指撥打著越洋電話,“喂?麗莎,小呤叫我哥了,小呤叫我哥了。”真是激動得像個初為人父的男人。

秦呤搖頭,隻是一聲哥而已,倒叫他連越洋電話都打得出來。

她沒有發現,現在的她對於林蘭希撥打電話給麗莎這件事,完全沒反應,或說是已然完全不在意,不再有以前那般激烈的反應。

大學時代的秦呤,隻要林蘭希對任何一位異性露出一點好感,就像頭被侵犯領域的獅子般張牙舞爪地捍衛自家領地。

其實對於林蘭希來說,他的激動不是來無緣由,而是心中實在激動難耐。一直以來,他都知曉著秦呤愛慕他的情懷,卻一直又找不到能夠完美解決的辦法,隻能逃避著,還被麗莎投以失望的眼神。

現在,他卻聽到秦呤口中的那聲“哥”,一直以來陰霾遮天的陰暗現在卻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能再為我講一遍黑天鵝皮莉亞的故事嗎?哥!”她輕喚,拉回他遠離的思緒。

“好,好。”他傻笑地回答,這聲“哥”的威力強大到直逼他的心坎裏。

林蘭希的嗓音低沉磁緩,很適合講故事,給人一種柔和輕緩的舒暢之感。秦呤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總是逼著林蘭希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畔講睡前故事,特別是在父親離世,母親跟她關係隔閡之時,她將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一個第一次見麵就將她全部精神虜獲的俊美男孩身上。

她喜歡他,第一眼看見就喜歡,就像嗅到了同類的氣息,在那個孤寂的時候,她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可能就在那時,誤認為,那就是永恒不變的愛情。直到鍾秉人出現……

“哥。”

“嗯!”林蘭希故事講到一半,轉過頭看她。

“我身邊好像也有一隻名為皮莉亞的黑天鵝。”那隻不算俊美卻很溫柔的黑天鵝像一道清泉,緩緩地流入了她的心間,等到她查覺時,那股清泉已然溶入了她鮮紅的血液之中,不能脫離。

是嗎?林蘭希悵然若失,那隻黑天鵝指的應該就是鍾秉人吧!“他會等到嗎?”他意有所指地問她。

“恩!可能會吧!因為那隻白色天鵝腳踏船也在嚐試著去回應。”回應那長時的依賴成自然。

這就已經很好了,林蘭希跟秦呤都知道,這已經算很好很好了。

從醫院回到家,心情輕鬆自然歡暢的秦呤嘴裏哼著五音不全的歌曲,等待著鍾秉人的回家。

鍾表上的長針短針合籠到了12的位置上,鍾秉人卻仍未回家,就連電話也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秦呤皺著眉,鍾秉人晚歸!這是件令人十分意外的特大事件,結婚幾個月,從未發生過像今天這樣的情況,哪怕是蜜月期間,再忙的工作他也未曾像這樣,鍾表已然進入了第二日的淩晨。

她又撥打了一次,得到與次相同的答案——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秦呤有些擔心鍾秉人出事,於是像個小老頭一樣,在客廳裏麵急得直打轉轉。

正待她打算再次撥通鍾秉人手機時,門外巧合地響起了門鈴聲。

“來了。”秦呤跳著走到玄關處,打開門。門外有兩人,一男一女,男女兩人秦呤都認得的。

特別是男性,她更是熟悉,秦呤這次皺眉看樣子有些生氣,不過嗓音中卻是十分平和低緩的語氣,“怎麼這麼遲才回來。”

鍾秉人整個身子幾乎都趴在了女子身上,秦呤接過手,好大的一股酒味,她給了女子一個微笑,“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