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張說著,生怕她手裏的剪刀再插進一毫一寸,看著姝瀅目光顫然,有一刻的失神,他幾步上前一把奪過她手裏的剪刀,用力抓著她的雙手,狂怒至極道:“你是瘋了嗎?竟然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姝瀅癡癡一笑,忽然踮起腳尖,朝他吻了上去。
這一吻,纏綿悱惻,包含了姝瀅想要表達的太多太多的愛念和話語。不覺間,她的主動化為被動,他傾身朝她覆蓋而去。兩人雙雙倒在床榻之上,他的吻密雨般降落,霸道而強勁。衣裳褪去,兩人雙目含情,他恍如烈烈驕陽勢必要將她融化到他的骨子裏,燃燒殆盡...
仿佛過了一整個世紀,她嬌喘籲籲,伏在他的胸膛,臉頰緋紅,他擁抱著她沉沉睡去。
姝瀅望著他熟睡的臉龐,深情而感到無比的幸福。同時她的眼裏還藏著一絲不容察覺的狡黠。她的腦海裏不由遙想很久很久以前,那還是在朽雲山的時候,竹妖見她終日無聊,無所事事,不知道在那裏找來幾本話本贈予給她拿來打發時間。
話本裏麵全是些人界的愛恨情仇,癡纏怨侶。她每每看到動情處,忍不住跟著嚎啕大哭。沒成想裏麵的橋段會有一天被她派上用場。想想剛剛真的好險。她靠著腦海中的情節,盡力模仿,為了達到逼真的效果,她下了狠心,不惜用刀尖插入心口一分。不過饒是如此,她的心裏七上八下,生怕赫煜發現。
還好,她的苦心沒有白費,赫煜的心裏還是有她的,當看見她要傷害自己,他的臉嚇得都變色了。她亦非常明白這樣的手段和方法有些拙劣和不光彩。假如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她也不會使用。
俗話說非常時期必用非常手段。看來還真沒白用。當然不能常用。她感到抱歉的擁緊赫煜,暗暗道,對不起,赫煜。可是如果不用這樣的辦法,我想倔強如你,你永遠不會有一天主動原諒我。我以後什麼也不奢求,隻願你我安好,恩愛如初。
她在他身側找個了最舒適的位置,隨之閉上眼踏實,安心的睡了過去。
姝瀅做了一個夢,夢裏彼岸花海,殷紅妖異,延綿不絕。
在那花海世界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她分不清在她的麵前哪一個是赫煜,哪一個又是曜朦。他們容貌相同,神情一樣,連氣息都變得沒有差別。他們對著她同時伸出了手,開口喚道:“瀅瀅,快來我這裏。”
這句話霎時圍繞響徹在她的身邊和腦海。她害怕而矛盾,不知道該去往那邊。
右邊的那一個忽然開了口,道:“瀅瀅,快來我這裏,我是赫煜呀?難道你忘了我們在烏夕山相遇,在湖上相逢,你卻將我拋在岸邊,獨自通往碧煙湖,幸得我禦劍飛行,追上了你,我倆當時在船上還起了一番爭執,這些我可都是記得清清楚楚。”
姝瀅聽著,十分激動道:“對,我記得,我都記得,你便是赫煜。”說著就要向對方靠近。
哪知左邊那一個也開了口,道:“瀅瀅,我才是赫煜。你還記得我們湖上大戰妖獸,我昏迷不醒,是你驅動了封妖劍帶我離開一起到了漫雪林。漫雪林一別,你獨自上路,我受師叔所托,凝寒穀底又救了你一次。我本意想趁你不注意帶你出穀,不想被你發現,你大發雷霆,還不要命的跳出了金色圓輪。這些記憶我刻骨銘心,一日都不敢忘記。難道你都忘了嗎?”
“我記得,這些記憶對我而言同樣銘記於心,我怎敢忘記。”姝瀅立時收住了腳步,一時間左邊看看右邊看看,愁雲密布,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右邊那一個眉頭微皺,道:“瀅瀅,你不要相信他,我才是真正的赫煜。我們一路千辛萬苦拿到含靈珠,我最後發現你真身,甚至開口傷害了你,是我該死。請你原諒我當初的無知,我們重新開始,快來我的身邊,好不好。”
左邊那一個不甘示弱,雙眉緊鎖,道:“不要聽他的,瀅瀅我才是真的赫煜。三年之後,你我在朽雲山再見,你與那竹妖有說有笑,我惱怒非常,卻不敢承認和麵對自己的內心,不願把這些告訴你。是你不懼生死陪我入得妖淵,不離不棄。”
“瀅瀅,我們在妖淵,親眼見證薛龍和夢夕之間的愛情。生死之際,我終於坦誠自己對你的心意,沒想再醒來已不見你身影。”右邊那一個也趕緊補充道:“與此也發現了自己身上的變異...”
姝瀅隻覺眼前真真假假分不清楚,聽著他們不停的爭論不休。她緊緊抱住頭,感覺頭要爆炸了一樣,嚇得從夢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