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早已注定的結局,在陸笑快要合上的雙眼裏,他看見一抹紅光穿破原本射向藍衣的烏光。原本極具厲害的赤夜魔竟然在一瞬間化為烏有。那抹紅光扶起了驚魂未定的藍衣...
腦海深處,陸笑最後隻記得有兩個聲音。一個好像是藍衣,一個應該是那抹紅光吧。
“你放了他。我答應你,跟你回去。”藍衣有些變得模糊的聲音。
“喔?你很在乎他?”
“沒有。隻是不希望你再亂殺無辜,況且他對我有救命之恩。”
“嗬,笑話,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是什麼仁慈的人。仁慈?如果有仁慈,恐怕您早已沒了今天。”那個聲音邪邪的笑了。
許久,在陸笑幾乎以為自己要暈死過去的時候,再次響起了藍衣的聲音,尤為低弱的聲音:“也許,也許你是對的。但就算是我求你吧!答應我的最後一件事情。”
“......你說的,希望你有朝一日不要後悔。”
也便是這一句話好像應證了他們的誓言。
那些曾經的美好,到底又是誰碾碎了彼此。點點滴滴,歲月蒼茫,再也回不到從前...
陸笑如今回望眼前,一片空洞的井底,隻剩下無比的悲涼。
赫煜意識到對方好像回過神來,不忍安慰道:“前輩,過去之事又何必耿耿於懷,我想她若明白你此時心中之苦,一定不會再忍心怪罪於你的。”
“年青人,你不會明白的,不會明白,你都不知道我後來對她做出了何等無法寬恕的事情...”陸笑忽然一味沉思在痛苦中自責起來,亦聽不進赫煜半句的開解。
像前輩這樣功法高深之人,卻被這心中結足足困繞在這井底,孤獨上百年。與其說是被關,恐怕更多的是自願吧!赫煜望向四周,心中突然由不得發出一聲感慨。
現在看來前輩的情形恐怕再聽不進他一句話,原本想要問出疑問隻怕現在問也是無果了。赫煜搖搖頭,看來隻有自己想辦法了。
赫煜朝深處邁步前去,耳邊不時傳來“嘀嗒、嘀嗒...”的水聲。
血紅色的水珠從上空石柱滑落滴滴跌進下方小小的水澤蕩起細細的波紋,宛如傷心的女子流下的滴滴血淚,帶著無盡的控訴與傷楚。有種說不出道不清,汗毛倒立之感。
赫煜忽地停下了腳步。在他的麵前,一株近乎枯萎的小花搖搖欲墜,無風擺動著。暗紅色的花瓣似乎隨著死亡的宣告,片片凋落,已現枯死。但不知為何,它卻依然活了下來。獨自在風中,強撐身姿,即使那麼的接近死亡。
赫煜注視著,想救它的衝動。
井底陰涼,望及此花年月應是習慣生長於此處,他不明白且四周又有處處形成一窪一窪的小水澤,奇怪的是卻非但沒有滋養此花,此花卻快要呈現死態。莫非是這水含劇毒???
“年青人,你佇立在旁,似乎想要救這一枚小小紅花?”身後,陸笑沙啞的聲音低沉傳來。
赫煜回過神,沒有說話,忽明忽暗的眼裏眼神複雜。
“你見它,身姿小小,本是命盡枯萎,卻依然枝體挺立,獨自麵對著深井黑暗,想來可笑,似乎覺得竟是比你這個人還要堅強,強上幾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