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域大赦,各域臨界處的守衛也難得的得以休息。白償緊追黑雀,倒是暢通無阻。然而他靈力有限,區區一隻黑雀竟是讓他略感疲憊。著實,若是一般鳥獸,自當不該有此神速,白償不禁感歎這黑雀之主……
終於,在穿過數個山頭之後,黑雀速度銳減,淩空稍駐,竟如斷線風箏般飄然逝落……
白償此刻更是迷惑,這當是如何養成的黑雀?小小黑雀能修得此等靈力卻也不易,為何這般猝然易逝?
白償淩空四顧,恍然發現,此地甚是隱蔽。四麵山障遮擋,此處竟是一個山巒屏蔽的山坳,而天空之上,迷迷蒙蒙,像是陰沉之雲,又像是汙濁之氣;大地之上,黑岩裸露,雜草夾著枯木,其間隱隱充斥著一股刺鼻氣息。一片死寂……
白償旋身踏向地麵,感受著那雙暗中窺視的眼睛……
如果說黑雀出現之前,白償還感覺自己一直身處暗處的話,那麼此時此刻他絕對清楚,自己一直處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這人是誰?這個狂人元兮難道是令眾人望而生畏的天懲使?
白償感受著周遭靈力的淺淺波動,雜亂而分散,躁動卻無聲。他確信那不是攻擊的前兆,卻又深深感受到蠢蠢欲動的肅殺之氣……
突然!遠處整座暗黑色的山巒仿佛動了下,又仿佛根本沒動。白償相信自己的感覺,那山巒肯定在剛才某個眨眼的瞬間出現過稍縱即逝的變化,可能僅僅是由黑色變成灰白之色,而後又立刻恢複原狀。
天空陰雲遮擋,能促成山色變化的絕不可能是日光!那麼,它會是什麼?
一個從未有過的念頭從白償心中劃過:一直以來,他都小看了這片土地!
數息功夫,滿地的荒草好似突然受到極度的驚嚇,竟被迎麵襲來的勁風摧枯拉朽般連根卷起!枯草漫天,風聲聒噪,白償抬手護住眼睛,神經開始變得緊張。時至此刻,他仍然察覺不出鋒利的靈力何在?這勁風又是何起?
“危機四伏,多加小心!”
一語靈力渾厚的傲然之音仿佛自那上空陰雲劈下。
白償不知道是因為靈力的喪失,或者是因為對手的強大,總之,他曾經過人的洞察之力於此刻竟是那般平庸——“見鬼,人在哪?”
白償竟然先敵人一步稍亂陣腳,他恍然明白,他“怕”死!從未有過的“怕”。而他更清楚的是,那個令他陌生的“怕”是因為他不能死……
枯草黃葉亂舞,風聲冷漠,這不緊緊是靈力的威壓,更是死亡的威壓。白償終於忍耐不住,徒然逼發冰寒之靈,十指張屈,印結成形,身形鬥轉,靈力破發而出:
“轟!轟!轟!轟!”
瞬間,四道冷光四麵射出,直擊漫天草莽……
“破!”
白償怒然爆喝,但見冷光所及,轟然炸開。一時間,四個巨大的火團突然熾烈的燃燒……
然而,巨大的火光竟照不亮陰暗……
“呼……”
風聲依舊,枯草黃葉如故,那漫天呼嘯的風聲好似瘋狂嘲弄……
“嗬嗬!好古怪的靈力!”
這次,聲音好似從呼嘯的勁風中鑽出,很快的又不可辨方位。不過那聲音之中似乎多了幾分掩不住的妖冶。
白償剛才催發冰寒之靈使出的“破軍”功法,不可謂不凶猛,然而那厚重的力道仿佛隻是打在了風中,不見任何傷害……
“是你殺了六師弟?”白償心緒稍定,望空問道。
“算是吧?不過確切的說,隻是我的小黑雀殺了他。”
聲音變得不男不女,卻像是遊走在呼嘯的風中,無所不在……
“你引我至此,企圖什麼?”
白償此刻倒是漸漸地恢複平靜,隔空問道。
“咯咯,我討厭我的聲音!所以我可不要白白地就讓你問東問西的。小心嘍!”
聲色竟突變成少女之音,繞過白償耳畔。
白償來不及多想,但見周身方圓百步之內,本被勁風吹卷這的枯草落葉竟簌簌抖動開來,終於,白償感受到了密布的靈力威壓。這等威壓不同尋常高手那般盡是鋪天蓋地的鎮壓之勢,卻是詭異的十麵埋伏,置身火海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