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灼灼知道自己還有個爹。嗯……親的。他來的很是時候,大概就是顧灼灼將那女人的骨灰一把散在空氣中的那一刻吧……
很美,美極了。
她看到男人眼中的驚愕,其實她自己也有一點,鬆手的那一刻,她居然有些解脫。
終於,隻剩一個人了啊。
男人叫葉文,他一身考究的西裝蹲在顧灼灼的麵前,眉眼中有絲絲笑意。
他抱著顧灼灼說,從今往後,你就叫葉灼灼了。
葉灼灼嗎?到還挺好聽的,可惜她不稀罕啊。
你以為你是誰?老子憑什麼隨你姓?
顧灼灼被帶到城東的富人區,跟以前的貧民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像是……兩個世界一樣。
顧灼灼想起那女人抱著工資笑得合不攏嘴的模樣,想象著她如果住進這裏,又會是怎樣一幅光景。
她一定會很開心吧……可惜她沒等到。
車子在一棟別墅前停下,門前那白裙子的女子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她拉著顧灼灼的手,說著再恰當不過的讚美,仿佛完全不在意麵前這個孩子是自己丈夫不知從哪兒弄來的私生女一樣。
是真的不在意嗎?
顧灼灼不知道呢。
白裙子的女子領著她進了別墅,大的誇張的沙發上還坐著一個男孩子。那個男孩子長得很清秀,大大的眼睛仿佛盛著星光。
白裙子就向他招了招手,說,晨曦啊,這是灼灼。從今以後,她就是你的妹妹,你一輩子都要保護的人。
白裙子有個很適合她的名,舒蘇,而那個傳說會保護她一輩子的男孩子,就叫葉晨曦。
灼灼,晨曦,都是無比燦爛的名啊。
他們待顧灼灼極好,顧灼灼卻不喜歡他們待她太好。畢竟你知道的,一旦一些事情成了習慣,就很難戒掉了。
而她不想上癮。
記得誰說過來著?一切能上癮的東西,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顧灼灼很清楚這一點。
但灼灼很快的喜歡上了一個地方。
就在她房間窗戶能望得見的地方,有一個純白色的小樓,小樓的閣樓上種了大片大片的紫色小花,隔著很遠都能聞到那沁入骨血般的清香。
於是顧灼灼第一次行駛了自己身為一名熊孩子的權利。
她指著那個小樓對舒蘇說,我想要那個。
也是第一次,顧灼灼在舒蘇的臉上看到了一個類似為難的表情。
她說灼灼啊,那裏住了一個天使,隻有天使同意你去了呢,你才能進去,舒姨也沒有辦法啊。
顧灼灼特別天真地望著她。
“那天使有翅膀嗎?”
那時顧灼灼好像是這麼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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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風和日麗。
顧灼灼拿著冰淇淋,不知不覺間走到了那棟白色小樓前,於是她就走進去了。她還沒見過天使呢,也許天使也沒那麼討厭她。
就看一眼,就一眼。
小樓的一層裏隻有一張小小的單人沙發,看起來有些單調。白色的沙發,白色的牆,白色的地磚,看起來還真有幾分像童話中的天堂。
然後就是一節長長的樓梯,純白色的,極好看,仿佛通往天堂的天梯。
顧灼灼順著樓梯走上了閣樓,嗯,就是那個種滿了紫色小花的地方。
於是顧灼灼就在那一刻,邂逅了天使。
顧灼灼從沒見過這樣的人。
在陽台的彼端,少年一身白衣,頭發是黑色的,黑得沒有一絲雜質。他站在那裏,明明沒有轉身,看不見樣子,但就是讓人覺得驚豔了時光。
顧灼灼看得呆了,指尖就撞在純白色的風鈴。
“是誰?”
天使終於發現了偷視的凡人。
丁香花叢間,白衣少年有著一雙漂亮而又蘊著冰雪的眸,笑起來又仿佛四月飽含暖意的風。
“是誰?”
顧灼灼任由手裏的冰淇淋化了。
她折了一朵紫色的小花,走到少年的麵前,在天使那有些失焦的美麗星眸裏望見了格外美麗的自己。
她好像發現了一個秘密。
……
就在這個紫色小花開滿的閣樓裏,天使沒有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