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怒吼像是炸雷一般在肖青芒耳邊響起。
肖青芒抬起的腳縮回去。
聲音有點熟悉，她想了一會兒，意識到似乎是展胥陽的聲音。
隔著重重的草木，怒吼中的憤怒和質問撲麵而來。不知道為什麼，肖青芒還從中聽到了細細密密的委屈。
冬日寂靜無聲，隻聽得到外麵的人聲。
肖青芒頭低了低，把自己藏的更嚴實了。
從樹影的縫隙中，她隱隱約約能看到外麵兩人的影子，他們僅隔了不到兩米的距離。大概以為周圍沒人，亦或是情緒激動的人根本就沒想過會被人撞破，展胥陽的聲音毫無顧忌。
肖青芒謹慎的動了動腳，讓自己蹲的更牢靠些，免得不小心碰到什麼發出聲響被外麵的人發現。
因為離得不遠，他們的吵架，或者可以說是展胥陽單方麵的罵人，清晰的傳到肖青芒的耳朵裏。
肖青芒皺了皺眉，悄悄把圍巾往上攏攏，用手把自己的耳朵遮了起來。
若是在剛開始的時候出去也就罷了，隻是湊巧碰到了，她也沒聽到什麼。
可是，現在聽到了再出去，兩方反而尷尬。
她自認為和展胥陽並不算太熟，也無意探聽別人的隱私，更不想再和他有更多的牽扯。
肖青芒捂著耳朵閉著眼睛，心裏估算著時間，感覺差不多了人走了才放下雙手。
手上因太過於用力出了細細的汗，耳朵也捂出熱意，咋一碰到寒風猛地瑟縮下。
凝神靜聽了一會兒外麵的動靜，確定人已經離開，肖青芒站起身邁步朝外走去。
雙腳保持同一個姿勢太久，有點發麻。
肖青芒自信人確實都已經離開了，大搖大擺的從樹後走到路上，站穩轉了個身看到前方斜靠在樹上的身影，嚇得差點被自己絆倒。
硬著頭皮走近，沉默了半晌，肖青芒看著自己的雙腳，“我……我什麼都沒聽到，我剛才捂住了耳朵。”
對方回之以沉默，她繼續自證清白，“我在樹後拍花來著，不是故意的。”
說著，肖青芒點開手機，給他看了看自己拍的紫色小花，照片下麵帶著時間水印，確定是剛才拍的。
展胥陽臉色蒼白，隨意的看了眼麵前的照片，嘴唇動了動，卻沒說什麼，眼神又落在肖青芒身上。
他的眼神不含任何內容，空洞洞的，渾不在意肖青芒說了什麼。
肖青芒隻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團空氣。
“你……沒事吧？”
“……”
他沒有回答，視線亦沒有轉移。
肖青芒有點尷尬，看了他幾眼，覺察到他並沒想追究剛才的事情。
“那，我先走了。”
肖青芒說完抬腳要走。
“照片發我。”剛怒吼過的聲音有點嘶啞。
“好的。”
肖青芒沒多問什麼，隻把剛才自證清白的那張照片發給他，直接離開了。
走到道路盡頭拐彎處，隔著遠遠的距離，她回頭看那道身影。
他依舊靠著樹，低著頭看著手機，一副落寞的樣子。
應該還是在看那張照片吧。
肖青芒無知覺的歎了口氣，拐了彎離去。
開學一個月後的某個周末，宋子愷拉著不情不願的肖青芒去看了老中醫。
老中醫把了脈，又問了一些日常的症狀後，給肖青芒拿了七天的中藥。
學校熬藥不方便，直接在醫院熬好裝成了袋寄到了學校，每日早晚各喝一袋。
肖青芒吃藥不積極，每次都想著偷奸耍滑的逃過去。
宋子愷直接把藥拿走，兩人去食堂早晚吃飯時再帶給她，親眼看著她一袋袋的喝下去才算完。
肖青芒苦不堪言，那一周隻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一個小苦瓜，嘴巴和身上都散發著揮之不去的苦味，還不時的讓她想起小時候喝藥的噩夢般的感覺。
為了和宋子愷同甘共苦(伺機報複)，肖青芒剛喝完中藥，兩人走到沒人的地方就抱著宋子愷要親親，看他仿佛沒有味覺似的在她嘴角親了又親，又覺得這報複索然無味，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冬日即將過去的時候，肖青芒去車站送宋子愷的母親。
他們坐地鐵先去了她住的小區。房子收拾的很幹淨，行李基本上都已經打包好提前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