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們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煎熬,大聲驚叫起來,跌跌撞撞地向外奔逃,恐懼感瞬間在礦洞內蔓延。

江離終於從恐懼中緩解過來,雖然隻有短短幾秒鍾的時間,卻仿佛經曆了幾個小時一般,汗水早已沁透衣衫。

【禍】在吃掉那名安全員後,聽到了轉角處囚徒們的哀嚎聲,這似乎刺激到了它,令它興奮不已。

刺啦刺啦。

爪子撓碎岩石的聲音傳來,還伴隨著沉重的滾動聲,禍朝著聲音的方向快速逼近,終於越過轉角,露出真容。

江離隻是回頭瞥了一眼,便生生地刻在了腦海裏。

那是一團肉球,身上突兀得生長著大小不一的瘤子,鼓動,脹起,濃稠的青黑色粘液從肉瘤裏擠壓出來,順著幹燥裂開的皮膚流得滿身都是。

禍的身上長著人類的手臂,但卻白淨光滑,跟瘤子形成鮮明對比,無數的手臂肆意舞動,想要逃離那具軀體一般。

一張人臉鑲嵌在肉球身上,那是一張極度憤怒的臉,根本無法用言語來描述它的特征,隻是一眼,就讓人感覺如墜冰窟。

禍在看到這群逃跑的囚徒後,暴怒得嘶吼著,那些手臂撐住兩側的岩壁,猛然躍起,朝著囚徒們砸去。

距離最近的囚徒被肉球轟然砸碎,爛肉裹帶著血液迸射得滿牆都是。

江離跌跌撞撞的朝著洞外跑去,可地下礦區路線錯綜複雜,猶如迷宮一般令人摸不著方向。

初來乍到的江離,再加上驚慌失措,更是丟失了出路。

漫無目的奔逃的一眾囚徒很快的走散了,江離的視線內全是墨綠的岩壁,在一條條狹窄且悠長的隧道裏穿梭。

他總感覺背後那個東西一直跟著他,但他不敢回頭,更不敢停下腳步。

咕嚕嚕…咕嚕嚕…

那個如同喪鍾般的聲音就像鎖定了他一樣,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就像在玩弄獵物,玩累了…自然就吃掉。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臨界者呢?怎麼還不來殺掉它!”

江離不斷的祈求著,他感覺自己已經很虛弱快沒有力氣了,現在隻剩下求生的欲望在艱難的支持自己行動。

或許是這份堅持,也可能是祈求有了效果,遠處的燭火映照出泛黃的微光,微光裏有一道朦朧的身影。

同樣墨綠色的製服在這礦洞內極難辨認,若不是他手裏那柄反射出微弱銀光的長劍,江離根本發現不了他。

“臨界者!?快!殺掉我身後那隻怪物。”

江離拚命奔逃到臨界者身邊,抓住他的肩膀奮力搖晃,身後的禍也越來越近。

“死了…哈哈哈…都死了,都死了…”

臨界者像是沒聽到江離的話一樣,瘋癲的又哭又笑,他的眼神中透露著恐懼與絕望。

下一秒,在江離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臨界者拔劍自刎,頭顱驟然飛起,血柱噴湧而出,化作血雨淋在江離身上。

江離不可置信的呆立當場,驚恐得看著眼前的無頭身軀。

一陣詭異的曲調突然響起,在整個礦洞中回蕩。

江離的視線越過無頭臨界者,看向自己準備逃跑的正前方。

那裏一片火紅的光芒映照而來,越來越近。

整條墨綠的岩壁隨著那東西越來越近開始變成爛肉,潰爛流出膿液,腥臭的味道令江離直欲嘔吐。

詭異的場景伴隨著更加詭異的,像是哀樂的曲調不斷接近,江離此刻內心已經快要崩潰。

終於,它出現了。

十多隻人型生物,就像是連體兒一樣,由爛肉與發黑的筋膜鏈接在一起,它們通體紅的近乎妖異,肩膀上抬著得是由白骨堆砌而成的轎子。

轎子上,是一尊怪異的人型生物,它的肚子鏤空,腸子內髒清晰可見,外型如同被剝了皮一般,血管和嫩紅的肌肉暴露在外表。

在它周圍,橫列著十多具屍體,他們全都是…臨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