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纏綿後,淳於澈已經沉沉睡去了,雲想可奴卻難以入睡,她清楚的記得,淳於澈說的是唯一的喜愛,並不是唯一,這就意味著,北宮驚豔的孩子,會在七月中旬如願以償的生下來。
這個威脅並非來自北宮驚豔本身,而是淳於澈對魅姬一事並無要徹查的意思。
且時日一長,他似乎有意在避開一些事情,對於木槿和汝嫣嬛雅遇到的事情,淳於澈沒有隻言片語的慰問,雲想可奴並不多說什麼,但是她的心裏多少有些在意,且她要出宮的請求也被淳於澈拒絕了。
他給出的條件很簡單,隻要你生個孩子,東域的一切,便是你的。
從麥城回京後,淳於澈的這個想法越來越明確,他用行動在不斷的給她施加壓力,卻在讓她覺得自己應該努力的時候都到她從來不敢去想會得到的東西,垂簾聽政的請求,雲想可奴拒絕了。
這一消息更是惹得朝堂之上對戰連連,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妖後,甚至有傳聞妖後誤國,所以上天才會給她那麼多的懲罰,凡是與她走近的人,都落不了什麼好下場。
木槿和汝嫣嬛雅中了妃子笑一事已成了滿城風雨盡人皆知的事情。
越是接近月圓,雲想可奴越是心慌,這幾日一直沒有得到汝嫣嬛雅的下落,她更是食不知味就不安寢的,淳於澈卻每日纏著她夜夜索歡,雲雨之事已然成了淳於澈想要個孩子的全部心思。
三月初十一那日,大清早恬微就驚喜的發現自己的房間裏飄著臘梅的清香,木槿甚是奇怪,這陽春三月正是春景撩人之際,怎會有臘梅的清香呢?
但是木槿確實在恬微住的小房子裏問道了臘梅香,與恬微同住一屋的水桃,這幾日得了雲想可奴的特許,在鳳雲宮與水杏為伴,聽聞恬微的房間有臘梅香味,水桃水杏姐妹倆的臉色和神情頓時變的陰暗起來。
雲想可奴沒有發現這一變化,隻是每日習慣去鳳雲宮坐坐,在雲台上看看風景,皇宮中的桃花全都開了,皇廟的十裏桃林更是美不勝收。
因故聞住持有令,宮中未有新喜之前,誰都不許入皇廟祭拜。
所以十裏桃林的美景,雲想可奴隻能登上雲台,才能遠觀遙望,她不自覺的回想起在皇廟的點點滴滴,那時候的她雖位不高,但過得沒有現在這樣膽戰心驚,她隨時害怕聽見關於未央宮的消息,生怕北宮驚豔生下皇子後便會登上後位奪去她手中的大權。
淳於澈常說打江山容易,可守江山卻十分艱難。
後宮之中與戰場之上,又何嚐不是一樣的呢?
“啟稟皇後娘娘,十七王妃求見。”
雲想可奴正在雲台上與司徒錦瑤下棋賞春花美景,水杏卻從雲台下走上來,十七王爺?雲想可奴對她的印象並不深刻,但自從十七王爺大婚之日,不光是十七王妃,就連十七王爺,雲想可奴都很少見到了。
“宣。”
雲想可奴與司徒錦瑤已經結束了這盤棋,依然是司徒錦瑤輸了,她客套了幾句後,雲想可奴卻命木槿收了期盼,水桃端來了茶水後,十七王妃東丹舒畫已經來到了雲台上,行禮優雅,語態謙卑,不愧是太傅之女,果真儀態萬千。
“不知舒妃來此,可有何事?”
雲想可奴對她的態度並非很友善,畢竟是因為這個女人的存在,才導致了汝嫣嬛雅戀情的失敗,以及汝嫣嬛雅現在的處境。要說對她沒有一絲絲怨尤,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東丹舒畫卻環顧四下後,欲言又止。
司徒錦瑤入宮多年,自知東丹舒畫是何用意,隻好起身行禮先行告退,說是要與水桃水杏兩姐妹一起,給側皇後做一頓豐盛晚膳。
“現在可以說了嗎?木槿是本宮的貼身丫鬟,舒妃大可放心,木槿,給舒妃沏茶。”
東丹舒畫這才緩緩落座,小聲的說道:“王爺失蹤了。”
這可把雲想可奴驚了一大跳,宴會那晚,也就是木槿和汝嫣嬛雅出事那夜,淳於洛淮還帶著東丹舒畫在晚宴上喝酒,他怎麼會突然消失了,雲想可奴自知失態,隻得幹咳幾聲後問道:
“何時失蹤的?”
這個問題至關重要,而東丹舒畫的回答也沒有讓雲想可奴失望,她雙眼噙淚的答道:“是在宴會那晚,皇上命千尋出宮,王爺便說酒喝多了,要出去透透氣,還不許臣妾跟著,從那晚走後,就一直沒再見他回來。”
雲想可奴陷入了沉思,千尋去找木槿時,千尋雖說是暗影護衛,平日出宮並沒那麼多繁瑣的事情,但是淳於洛淮是王爺,出宮更是小事一樁,哥舒天都既然在千尋抱著木槿走出公主府就進去了,卻沒有看到汝嫣嬛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