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原本平靜的目光一滯,冷笑道:“好狗膽,好一個趙王爺,你是在提醒我,你是要造你老子的反嗎?”
血脈的壓製!
原本平靜的房間中,頓時彌散著一股無形的力場,朱高燧幹笑了兩聲。
“爹,嘿嘿……兒子說個笑話。”
“哼!”
朱棣冷哼一聲,順嘴道:“算了,你先好好養傷,這件事交給老二辦。”
看樣子,你這老頭子,也沒那麼信任我啊。
朱棣忽而麵色一頓,仔細盯著傻兒子的麵容,認真道:“老三,你覺得這次的刺殺真的是建文餘孽嗎?”
朱高燧忽而想起什麼,愣了片刻。
太子?不對,他是太子,老老實實苟著,等著老頭子退位,根本沒必要安排刺殺。
自己?慫貨一個,哪裏敢?
所以,真相隻有一個,老二!
朱棣麵色平靜,“我倒要看看他會不會主動找老子過來認罪?”
什麼意思?
莫非老頭,已經猜出來幕後的利用反賊的是誰了?
嘖嘖,朱高燧額頭上滲出冷汗。
這一家子心都髒啊,我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完全玩不動。
好在朱高燧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朱高燧了。
在永樂朝,隻要不沾惹上謀反之類的罪名,皇帝的兒子別提過得有多舒爽。
既然不讓暫時離開,以後再說吧,最近先苟一波。
想著自己的命都被老二那東西給搞沒了。
必須要給老二上上眼藥。
嗯,還有大侄子,就是因為此次追殺逆賊事件,認識一代妖後,將本就不多的大明氣運給耗完。
有必要給大侄子上上眼藥!
“爹!關於刺殺,我覺得這件事有必要找紀綱好好查查,二哥剛打完仗,一身疲憊,哪有精力搜查反賊?”
“大侄子年輕,無多少辦案經驗,正值青春年少,少年慕艾的年紀。
萬一,我是說……萬一,逆賊中出現姿色出眾的少女,大侄子心軟,可就犯大錯了!”
紀綱,錦衣衛指揮使,皇帝手中一把刀。
朱棣微微一愣,好笑道:“你小子,怎麼知道逆賊中有姿色出眾的少女?該不會是你在背後策劃的?”
皇帝身邊的太監瑟瑟發抖。
反觀要是之前的趙王,此刻早就趴在地上,大呼:陛下,饒我一條狗命!
而現在嘛?
趙王平靜笑眯眯道:“爹說笑了,假如我是逆賊頭領,兒子甘願領死,誅十族的那種……”
周圍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太監早就屏住呼吸,裝死。
“混賬玩意!你將你老子也算進去了?你這是巴不得你老子,和你一塊下去啊?!”
朱棣指了指一臉桀驁不馴的男子,直勾勾盯著他。
而趙王朱高燧笑眯眯,低著頭一點認錯的意思都沒有。
“滾吧!”
“是!”
朱棣聽著話,沉默良久。
老三這狗東西,莫非是死過一次,真得看透了。
現在活脫脫一塊滾刀肉。
癩皮狗沒皮沒臉的那種人。
古怪得很。
此時,老大朱胖胖和老二朱高煦已然到了門口,等待訓斥。
“老大、老二滾進來。”
不等朱胖胖跪在地上,朱棣化身噴子,懟天懟地。
“老子大勝還朝,打得阿魯台抱頭鼠竄、血戰一年之久都沒出事,沒想到在自個兒家門口被人刺殺!”
“外有強敵,內有叛黨,老三沒折在草原上,差點倒在了家門口,太子爺,你說說看?
你這個國!到底是怎麼監的?!啊!”
朱胖胖嚇得臉貼在地上,臉上惶恐的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陛下,這……我……”
此刻,狄……朱胖胖成了茶壺裏的餃子。
一臉憋屈。
“爹啊!我……”
愣是一句完整得話都說不利索。
漢王也跪在地上,壓抑著興奮的神色,目光瞥向朱高燧。
老三,我的好兄弟啊,這傷你沒白挨。
額頭上包紮傷口,實際上,這家夥也受了傷。
眼下的情況是,老大受到訓斥,自己受到倚靠,此消彼長,好事。
漢王喜滋滋想著。
朱棣又瞧了瞧老老實實趴在地上的漢王,吩咐了一聲。
目光意味深長。
“老二,你說說看,反賊到底是誰?”
漢王瑟瑟發抖,莫名心虛,吞咽口水,臉上故作平靜:“爹,建文餘孽,一定是建文餘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