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她身上有惡靈!”妙法八幡宮阿芸冷笑了一聲。
沒料到事情轉到現在,又回到了他們最初上來的時候,孟樓與胡海對望了眼,然後再次站在張許的身邊。張許感激地望了二人一眼,然後悠悠然一歎:“我身上的影子……應該就是陳香姬吧。”
聽到她承認了,孟樓與胡海嚇了一大跳,尤其是胡海,雖然沒有從她身邊離開,可也側著身軀上下打量了她半天:“你……你被鬼上身了?”
“呸呸!”蚯蚓王聽到他口出這樣不吉的話,用力地吐了兩口唾沫。
“也可以說是鬼上身……還記得我們剛出甬道見著這銅雀台時的情景嗎,那個時候,我看到銅雀台前的銅雀上閃出了一團綠光,那團綠光飛進了我的身體,然後……我的意識就一直處於很恍惚的狀態中。”張許娓娓道來。
可她才開始說起,那邊血池蓮卻不給她這個時間。
血池蓮從那血垢中生產出來,動物的血液就是它營養的來源,利用自身特長尋找食物是生物的本能,因此在發現眾人掙脫了它的控製之後,荷恩與小九的屍體就被派上了用場。
兩個原本護住血池蓮的死屍搖搖晃晃地向眾人行了過來,他們身上的血已經流幹,但那血跡還在,特別是荷恩胸前那翻露出內髒的傷口,讓人看了禁不住心驚膽戰。
胡海早就憤怒之極,那血池蓮不僅讓他狂躁不安,而且還讓他對孟樓舉起了槍,這讓胡海忍無可忍。因此見兩具屍體走了過來,原本被它們護在身體後的血池蓮露出了一邊,他想也不想,舉手就是一槍。
他的槍法極準,這一槍過去,就將血池蓮那有如人頭的“蓮蓬”擊得粉碎,就象人腦被擊碎一樣,殷紅色汁液與白色的漿體混雜在一起,濺得到處都是!
“糟了,那是劇毒!”
隨著“蓮蓬”的碎裂,從那棺槨中騰起一陣薄薄的紅色霧氣,這霧氣迅速擴散,不僅沒有淡化,而且變得越來越濃起來。
“反正我們戴著防毒麵具。”胡海滿不在乎地說道。
“白癡,這種劇毒不僅通過呼吸道傳染,還會滲入人的皮膚!”蚯蚓王咒罵道。
事實上無需他咒罵,失去血池蓮的控製,小九與荷恩的屍體又在原地倒了下去,那紅色霧氣很快吞沒了他們。僅僅片刻間,兩具屍體就變了顏色,它們向上裸露的皮膚都開始破裂流膿,有如打翻了的染料瓶。
“小心,又一朵……又一朵!”不等他們商量如何應付這毒霧,從那棺槨中再次長出一朵血池蓮來,片刻間,那蓮花便綻放了,人頭般的蓮蓬朝向這邊,仿佛是在嘲笑眾人。
“我靠……”胡海咒罵了一聲,他又想抬槍把這朵人頭蓮蓬打碎,生死眼劈手將槍按了下去:“毒!”
那兩具已經被毒弄得花花綠綠的屍體,這時又受到了血池蓮的控製,它們搖晃著身軀向眾人逼過來。
“打碎它們的腦子,不信那該死的電磁波還能起作用!”胡海憤憤地說道,但這兩人剛才還是同伴,不到最後時刻他也下不了手。
他話聲剛落,突然間一聲“轟”的巨響,整座銅雀台都劇烈地晃動起來,眾人有明顯的失重感,仿佛銅雀台向下沉了數尺。
“地震?”孟樓心中一顫,他們處於地下,如果發生地震的話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傅德高臉色大變,他側耳聽了聽:“要塌了,這裏要塌了!”
“別胡扯了,這銅雀台怎麼會塌掉?”蚯蚓王不屑地說道。
他話音還沒落下,腳下再次劇震,胡海衝到室外的壁廊處向下一看,驚呼道:“火把台階燒塌了!”
原來他過鐵鎖後對著那些蚊蚋的一槍引著了深淵中的沼氣,這些沼氣在深淵中熊熊燃燒,雖然沒有燒到銅雀台來,卻將台下的石基燒得軟化開裂了。胡海探出頭去的時候,恰好看到那伸出的十六級台階已經被燒空,連同它們下邊的那巨大鐵鎖一起掉了下去。
緊接著,銅雀台再次震動了一下,眾人已經很明顯可以看出屋子的傾斜,而那血池蓮似乎也意識到危險,開得更為妖豔,那人頭般的蓮蓬也漲成了紫紅色。孟樓覺得眼前微微有些暈眩,他心中一驚,用力甩了甩頭,知道連金匱六壬盤都未必能保住他了。
其餘人也意識到這點,胡海想要再次舉槍,偏偏腳下餘震不斷,整個銅雀台顫動不停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瓦解崩塌,他根本無法瞄準。
而且,他也沒有了瞄準的機會,荷恩與小九的屍體向他撲了過來,似乎知道他的槍對於血池蓮會造成傷害似的。胡海不敢讓這兩個身上花花綠綠的家夥近身,象是捉迷藏一般繞著這室內的香爐打轉,好在屍體沒有活人的智力,動作也不是很靈活,暫時還奈何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