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午後,陽光慵懶的灑落在鎮山城中,初秋的涼風吹走了城中盛夏的燥熱。鎮山城東臨大峽穀,西接泗河是青莽山脈通向中原腹地的必經之路,極具戰略意義,朝堂派有重兵把守。城牆高有十丈,寬近三丈,城南正陽門,城北原直門,城內縱橫十幾裏,為方圓幾百裏內最大的城鎮。附近村民、山民會將自家產的農產品或山貨挑到城鎮中來販賣,城內也是商賈林立,多為販賣藥材、礦石、獸皮商販,酒樓,賭場之地也為數不少。街上偶爾三兩個官兵巡視,街上百姓招呼討好之聲絡繹不絕。
在清水街上擺攤的山戶叫賣聲甚是高亢,都在趁徬晚前將貨物盡數賣出,要是賣不出就隻得再挑回家了。而在一株合抱粗柳樹下擺攤的少年,手捧一本較為老舊的紙質書籍,也不管攤位買賣如何正在專心研讀。少年約莫十二三歲,生的眉清目秀,頗為好看,嘴角不時含笑,應是讀到了精彩之處。
“你這張山狼皮如何買賣?”少年聽到有買賣上門,終於抬起了頭,仰頭看去見站著三個當值官兵,為首之人正是詢問買賣之人,此人身高七尺,身材魁梧,麵有短須,身穿官家製式鐵衣,腰配長刀。少年一看乃是自己熟人,當下微微一笑道:“原來是巡街值長慶豐大哥,巡街辛苦了,要不要坐下來歇息會?”被稱為慶豐的大漢笑道:“歇息那是不行的,拿著官家的飯錢就得為官家辦事,但你也知道你嫂子身子弱,這要入秋了,怕她冷著,看你這山狼皮甚是完整,長度約莫可以做成一件夾襖,小楚一可不要胡亂要價啊。”楚一道:“嘿嘿,慶豐大哥這是拿小一玩笑了,這張狼皮我可是用爺爺教我得功夫,用內勁直接震死了山狼,所以皮毛甚是完整,爺爺說家裏米糧見底這張狼皮要換二石精米,但既然慶豐大哥看上了這張狼皮,那就一石半精米吧!”楚一心裏卻暗笑:爺爺說的是換一石精米,這慶豐可是值長家裏定是不缺糧,多要點也是可以的。慶豐略一忖思,就爽快到:“這可以,但現下我身上不可能帶米,我補給你銅錢,你自己去鬆家米鋪去買吧,到時報我名號還能多盛你些。這野翠果送我些給你嫂子嚐嚐鮮。”這野翠果通體碧綠,越是香脆的越是碧綠,隻有青莽山脈深處才有,但楚一也不在意,自己從小就跟爺爺打獵,且練有爺爺傳授的武功,身子較同齡小孩甚是靈活,這青莽山脈也甚是熟悉,這野翠果是上次自己打獵吃剩下的,這次拿來一並售賣,當下道:“那就多謝慶豐大哥了!這野翠果慶豐大哥可得多拿些才是”。待交換了狼皮,野果和銀錢後,慶豐道:“你賣完這些野果早些回家去吧,林山村離鎮山城可是有幾十裏山路,等回去估計也已天黑了,最近青莽山野獸有躁動異常,你可得當心些!別被那虎崽子叼了去,以後我想吃這野翠果可沒地找去”。楚一道:“慶豐大哥巡完街也早些回去吃飯吧,我賣完這些野果就回,那些野獸我可是不怕的。”說著還比了比自己的胳膊,慶豐不由得哈哈大笑:“就你這小身板,都不夠野獸塞牙縫的!”說著揮揮手,已經走遠,說這野山狼是楚一擊斃,慶豐是不信的。
楚一看看頭頂的太陽,暗自忖思:離日頭落山,還有兩個時辰,以自己的腳程也就一個時辰可以到家,那就再看半個時辰的《山野獸誌》。當下又坐到柳樹下大石頭上,專心致誌看起書來。
楚一坐下不足一炷香功夫,街上有序的叫賣聲便被慌亂的人群打破,楚一重新抬起頭來隻見幾百號巡查官兵往南城門方向趕去,更多的販夫走卒則從城門方向湧來,不少擺攤賣主急急慌慌開始收拾攤位,有的甚至把值錢事務一拿,攤位上的貨物卻是不管了,整個街道看起來混亂不堪。楚一尋思道:聽爺爺說鎮山城已經安逸了好些年,一直和平安樂,幾十年前中原一批武者橫掃青莽山中野獸,野獸便再也沒有襲擊過鎮山城,所以城中守備也下降不少,這次難道野獸又來襲城。一般的野獸楚一是不怕的,但卻沒由來的心裏一陣慌亂。正好看見一個身高不足五尺的老漢從遠處慌張跑來,當下伸手阻攔,略一施禮,問道:“敢問這位老人家為何事如此慌張,可是城外有野獸襲城?”,老漢花白頭顱微微喘息,待這口氣順勻了後,右手摸著後腦勺,憨憨笑道:“俺也不知道什麼事,看見別人都慌張亂跑,我也就……嘿嘿……”,楚一一聽不由得一怔,看來是問不出什麼了,還得去問當值官兵才行,對老漢說到:“老人家還是慢慢趕路吧,小心別摔倒了,既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想必事情不會很緊急,這些野翠果您都拿去吃吧!”說著將還未賣完的野果一股腦的塞給了那老漢,轉身往正陽門跑去。老漢曬曬覺不好意思,在楚一身後喊到:“小哥哥跑慢點,也別摔倒了”。楚一揮揮手,已是隱入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