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金龍碧的住所,前麵又出現了一棟很整齊的建築,帶著院牆操場,周圍比較開闊。主體是三層樓,每層樓中間有三個大教室,兩側各有一間辦公室,院門兩側各掛著武陵鄉小學與初級中學的牌子。再看那些教室,門口也各掛著一塊牌子,從小學一年級到初中三年級,正好每個年級一個班。
可是這裏哪有那麼多人上學呢,本地常駐居民還不到三百人,全來了也坐不滿這九間教室啊。成天樂很好奇,拐彎就走進了學校。武陵鄉郵政所長兼文化站長、小學、中學校長程玄同就站在教學樓前,笑著點頭打招呼道:“成先生,您來了?”
此人應該也是一位大成妖修,其原身為獏。這回東方靜雪沒有讓公輸子迷搶先,立即介紹道:“這位是程玄同,我們這裏的郵政所長與文化站長,也兼任小學和初中校長,負責武陵鄉的義務教育與科普推廣工作。”
公輸子迷在後麵接了一句:“程校長還兼任小學到初中九個班的班主任呢,九年製義務教育嘛,國家規定的,就是現在班裏沒學生。”
成天樂上前與程玄同握手道:“程校長好、程老師好!……既然沒有學生,你為什麼還呆在學校裏呢?該給自己放假了呀!”
程玄同:“我今天是特意來值班的,我們就不要站著說話了,到校長辦公室喝杯茶吧。”
空蕩蕩的學校裏沒有一個人,老師學生都不見。校長室同時也掛著文化站的牌子,這位程校長顯然就是在等著成天樂,進屋之後茶很快就擺上了。程校長的茶非常好,說不清是什麼品種,卻有清心朗神之妙,也是某種助益修行的靈藥,普通人飲用都很有益處,公輸子迷今天也跟著來蹭茶了。
成天樂說了聲謝謝坐下,然後問道:“程校長,這村子裏怎麼沒有孩子上學啊?……既然沒有人上學,為什麼又保留了這樣的學校,每個年級的教室都有?”
程玄同歎息一聲,以憂國憂民的語氣解釋道:“成先生有所不知,如今廣大農村地區兒童失學現象非常嚴重,並不是當地沒有提供九年製義務教育,而是外出打工人口太多,大量兒童也跟隨父母外出,並不在當地就學。
我們鄉這種情況也很嚴重,戶籍上有六百多人口,實際常駐的不到三百人,其中並沒有適齡兒童。其實全國很多地方都麵臨著這種問題,生育高峰過去,就業人口向城市流動,原先興建的很多鄉村小學與初中都招不滿適齡學生,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撤並學校。
但是我們鄉的情況太特別了,離最近的村莊也要走一百裏艱險曲折的山路,學校是不可能撤並的。所以鄉裏麵決定,平時不論有沒有人上學,也要保證九年製義務教育完整的設施與師資力量,所考慮的不在眼下一時。
經費是鄉裏自己出的,做為教育機構,上級往往有各種檢查,我們把學校和每間教室的牌子都掛好,設施條件什麼都不缺,也是為了應付檢查,雖然從來都沒人進村真正的檢查過。可是我們自己要做好工作嘛,首先保證隻要有適齡兒童,必定會相應的教育。”
公輸子迷嘟囔了一句:“成先生今天不是來檢查工作了嗎?”
成天樂趕緊解釋道:“我就是來旅遊的,四處看看而已,貴處鄉民太熱情了。”
程玄同笑道:“他們隻是好奇,也不能算熱情,成先生這一路走來,也沒請您進屋去坐坐。”
東方靜雪板著臉道:“程校長不是請我們進來喝茶了嘛!”
成天樂饒有興致的追問道:“程校長,假如真出現了一個需要接受教育的適齡兒童,學校馬上會開課嗎?”
陳玄同答道:“是的,立即開課,哪怕隻有一個學生,該上哪個班就上哪個班,鄉裏有不少人都可以來當老師。”
成天樂自從進入武陵鄉以來,這裏的所有妖怪都沒有向他顯露原身,也沒有提及修煉之事,所展示的就是一個鄉村的世間生活。成天樂倒也不好主動挑破什麼,他就是外鄉來的遊客,而武陵鄉接待得很熱情周到,甚至太周到或者說熱鬧了。
這裏恐怕沒什麼適齡兒童上學,平時也不需要天天開課。若是真向那些懵懂妖修傳授什麼世間法,也沒必要正兒八經的搞幾年全日製教育,修行高人自有手段,以神念心印傳授世間諸事,要方便簡單得多。但是學校在這裏,就是一種象征,這位程校長估計就是村中負責此事的人,他必須是一位大成妖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