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2、藏名於世,他山之石(2 / 2)

做追蹤調查,最重要的是搜集信息。丹果成提供的信息中,最有價值的就是獾妖陪周峰走過的路途,這條路足夠長,獾妖無意間留下的各種痕跡和氣息也應該比較多。沿途注意仔細感應、對比、搜集,正是曾擅長捕獵的山野妖修們骨子裏的本能。

藏魚於水、藏鳥於林、藏獸於山,也許是這世上最好的隱形之法,假如有人在那獾妖最終消失之處監視的話,也隻能發現胡衛華一個人施施然走來,甄詩蕊等人都是不露行跡的,這山野中本就有不少獸類出沒。如果真要說有點礙眼的話,吳賈銘的原身那條花尾巴狗倒是村子裏常見、山野中則很少,但他的嗅覺卻是最靈敏的。

且不提胡衛華與萬變宗眾妖在山中的查探,史天一、丹果成引領其餘眾人翻越山林,到達另一片幽穀。這一帶的山村裏有句俗話叫“十裏不同天,老死難往來”,形容的就是橫斷山區的地貌。雖隻有一山之隔,但別說是人,有很多野生動物恐怕終身也不會見到另一邊的風景,因為無路可行。

這些人清一色都是大成境界以上的高手,在那難以落腳的密林樹叢上方飄行,遇到峭崖斷壁也是飄飄然登臨而上。隻是兩個時辰的功夫,他們便翻越了橫亙如刀鋒般的山脊,穿越了一條底部有激流奔騰的深切峽穀,來到了另一片寧靜的山間盆地裏。

已是深秋時節,遠望西麵以及南北兩側的高山,顏色極有層次感。近處的穀地一片蔥蘢,點綴著五顏六色的野花和已經成熟的漿果,視線漸遠漸上,則是翠黛色的針葉林,再往上則是枯黃飄紅的落葉林,然後是青褐色大片岩石裸露的峰頂。

他們走過一片桫欏,東麵河穀吹來的潮濕的風留在林外,又走過一條留下斷斷續續連珠湖泊的小河,前方是翠綠底色、開滿野花的山坡。史天一就在這裏停下了腳步,皺眉道:“宗門洞府的封印果然被人打開了,門戶已經出現。”

題龍山宗門洞府的門戶就在這裏,而小昆侖洞天的玄妙就宛如另一個世界的空間,尋常人根本看不見。成天樂展開元神,並以感應之法擾動周圍的空間,果然發現那隆起的翠綠山坡仿佛有無形的阻隔,神識穿透不過去。

而眼前所見的風景,神識又感應得清清楚楚,隻是有一個仿佛並不存在的空間入口而已。夜遊先生留下的封印確實被打開了,因此這門戶是能被感應到的。但它此時卻是關著的,需要用題龍山秘傳手法才能開啟,否則隻能強行破開空間進入。

史天一正要施法,澤真突然笑道:“樂道師叔,久聞蕪城張氏符籙與陣法修為堪稱一絕,平日難得領略,今日能否開開眼界?”

張樂道笑了:“你是想考我嗎?也罷,就在此獻一回醜吧!”

說著話他折了一根樹棍,走到前麵的山坡腳下開始畫一條條奇怪的符文。這裏既不是沙灘也不是裸露的土地,而是灌木與野草生長的山坡,用一根樹棍怎麼能畫出符文來呢?這符文是看不見的,留在草葉上、樹梢間、山石裏,都是禦神之法所凝聚的玄妙法力,隻能去感應。

張樂道畫完之後,又將手中的樹棍從中折斷,兩截都插在了地上。他退後幾步,從懷中取出一支筆,黑色的筆杆像是鋼筆,打開筆帽卻是細毫筆尖,仔細看居然是派克牌的,現代便攜式工藝毛筆。他又取出一張黃色絹紙,淩空揮筆寫下一道符。

剛才在山坡下以禦神之法畫那數十丈範圍的符文,張樂道是麵不改色,此刻隻是在這張絹紙上勾了寥寥數筆,這位前輩卻已額頭見汗。成天樂感應得很清楚,那奇異的法力在筆毫間凝結,又在那符紙上形成了奇異的法陣,方寸之間勾勒而成,稍有一絲差錯連紙帶筆恐怕就會當場化為飛灰,那凝聚的法力也會有一場爆發,不僅前功盡棄還容易傷著張樂道自己。

這道符寫完之後,張樂道的左手一揮,它便緩緩向前飄去,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始終在空中提著。符紙飛過那並排插在地上的兩截樹棍之間,似有奇異的陣法運轉,眾人隻覺眼前一花。

兩截樹棍原本相隔隻有半尺,此刻卻變成了十幾米遠,它們並不是被移開了,而是中間莫名出現了原本並不存在的空間。那符紙開始燃燒,沒有灰燼也沒有煙塵,緩緩的消失於空中,前方出現了一麵巨石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