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方的尖喙衝來擊碎那一片劍意光旋,它可不能讓梅蘭德退走,接著一展翅,身形周圍化出一個三丈方圓的火球朝著梅蘭德就轟了過去。這種打法有點蠻橫,仗的就是靈禽原身強悍以及天賦神通不凡,梅蘭德顯然是招架不住。
這一係列過程描述起來很複雜,但隻在一眨眼之間就發生了。那碩大的火球包裹著靈禽原身狠狠的轟擊在地上,帶著火星的碎石亂飛,竟把那堅硬的碎石地砸出一個三丈方圓的淺坑。威力不僅來自於火球,還有那如潮湧般的無形法力飛卷。
當一切平靜下來,畢方又化為了任道直的原身站在那淺坑之中,而梅蘭德卻不見了。怎麼回事,難道這位長老已化為灰燼了嗎?不可能啊,這隻是演法而不是生死相鬥!群妖都順著任道直的視線向山上望去,這才看清梅蘭德的身形,恰好有一道劍光飛回梅蘭德的手中。
隻有大成以上的幾位妖修完全感應清楚了方才發生的事情,當火球砸過來的時候,梅蘭德避開了或者說逃開了。他雖不會飛,可是短時間的衝刺速度幾乎比飛還快,像一條遊魚般沿著法力飛卷的間隙衝出,運轉地氣靈樞仿佛是真的飛了起來,飄飄然就落在了很遠的地方,眨眼間就到了平坡後麵的半山上。
仿佛不是他在遊動或滑翔,更像山勢自然在遊移,然後他就到了那個位置。此刻的梅蘭德神情很平靜,樣子卻稍有些狼狽,身上的衣服有幾處焦痕,站定之後便化為灰燼落下出現了幾個破洞。
若按演法的規矩,畢方將梅蘭德逼出這片平坡,它應該勝了。而且剛才的場麵大家也看得清清楚楚,若論法力神通,確實也是任道直更為強大,全力施展的話,梅蘭德抵擋不了也不能完全接下來,隻有退避。
可任道直卻一臉驚歎之色,向著遠處的梅蘭德長揖道:“我不是第一次與人相鬥,但平生還沒有遭遇過這種凶險,方才生死隻在一瞬間。若不是演法留情,此刻已經沒命了,多謝梅長老指教,於我是大警醒啊!”
成天樂走過去打了個哈哈道:“梅長老與任道友這番演法,於我等也是一種警醒,不要過於倚仗法力強悍、修為高深,神通法術皆可傷人,遇敵不可掉以輕心。”說著話一招手,任道直身後飛起半截青色的羽毛,飄飄然落在了他的手上。
剛才是怎麼回事?畢方包裹著三丈火球轟然而來,梅蘭德確實接不下也擋不住。他在飛退中劍卻離手了,也如一條遊魚運轉地氣靈樞滑射而去,堪堪從畢方原身的頭頂上擦過,然後飛射而回。這柄劍沒幹別的,隻是切斷了畢方頭頂的一根長翎。
畢方頭頂上有五根七寸長翎,分呈五色,看上去有點像孔雀的冠羽,點頭之間的五色光毫就是這麼祭出的。這可不是普通的羽毛,簡直比原身骨肉還要強悍,堅逾精鋼尋常法寶難斷,卻被梅蘭德的飛劍切下來一根。假如這一劍削的是別的地方,再往下低個幾寸,那這隻靈禽恐怕就沒命了。
以畢方的法力並非擋不住這支飛劍,就像尋常人打架一樣,對方手中的刀是可以擋住和打落地,但得判斷出方位並擊中才行。畢方祭出的火球確實強大,但梅蘭德的飛劍卻能穿過來;那五色光毫也能擊開飛劍,可梅蘭德出手的時機卻在法力波動的間隙,短劍繞著兩波光毫浪湧詭異的“遊”了進來。
一旦短劍及身,畢方就隻能以護身法力和原身硬抗了,但它在施法強攻時根本沒來得及反應,況且也很難擋得住。各派的修士最怕遇到這種情況,但他們的神通強大,怎能讓飛劍輕易衝破法寶防護跑到頭皮上呢?可梅蘭德偏偏做到了,對手還是一隻靈禽畢方。
這場演法比方才時間短得多,進退之間隻有三個回合,從開始到結束不超過十秒鍾!但過程卻是驚心動魄啊,終於搞明白狀況的群妖皆倒吸了一口冷氣,震驚中一時都沒有說話。梅蘭德既然能宰了畢方,那麼在場的其他眾妖若和這位長老拚命,恐怕誰都沒好結果!
梅蘭德整了整衣衫,外套上帶著幾個燒糊的破洞,走回來笑道:“其實我是和任道友開個玩笑,聽說妖修拜入萬變宗門下,按門規得交出一件原身之物,我就切下任道友原身半截青翎先備著。……薑璋,郝然,你們也得取下點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