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樂連連擺手道:“妖宗這個稱呼可不敢當,隻是同道戲言而已。道友今天來到這裏,令我大開眼界,行遊就是為了世間見知。如果今天沒遇見你,我還不知道當初和鋒前輩也曾路過此地,如今又命你回來看看。”
澤真饒有興致的看著他道:“妖宗這個稱號當初也許隻是戲謔之言,但如今你開宗立派並傳書天下,倒也名符其實了,這也許與成總的修為高低無關,隻與所作所為有關。成總雖與修行各派有所交往,但對各派修士行走天下的風格可能還不太了解,今天看見我做的事情,是不是有點意外?”
成天樂實話實說道:“修士行走紅塵,我今天還是第一次真正遇到,恰恰是您這位正一門的高人,還真有點不太適應。假如換做我,可能還會稍微溫柔一些。”
澤真笑道:“遇見了就是遇見了,做了就是做了,哪有那麼多廢話。成總溫柔,又能溫柔到哪裏去呢?那是作亂的妖物,又不是你心愛的姑娘,難不成還要和人家談戀愛?我聽說過成總的事跡,假如換做是我,不會像你那麼處置畢明俊的。”
成天樂也笑道:“那就是我的風格。”
澤真卻搖頭道:“這不僅是風格問題,人和人不一樣,所擅長的手段不同、因此能做到的事情也不同。成總有些本事,我是沒有的,因此你才是妖宗。隻能說畢明俊比較走運,你身邊的很多妖修都非常走運。但不論風格如何,有些原則是不變的。比如不僅人與人不同,妖和妖也不一樣,那三隻豺妖掛外麵了,這位薑老板不是還好端端的站著嗎?”
他們兩人說話時,薑老板一直在旁邊站著,就像隨時準備聽召喚的服務員。兩人說的話他也聽見了,什麼正一門、萬變宗,都是聞所未聞的東西,心中好奇得要命,卻又不敢亂插話。此刻聽澤真提起了自己,終於忍不住鼓起勇氣開口道:“二位高人,請問你們來自何方,剛才又在說什麼?”
澤真以神念對成天樂道:“既然成總在這裏,貧道就不多事了。”言下之意這位薑老板是妖修,而他這位妖宗恰好來了,該問什麼話、給什麼指引、留什麼福緣,澤真這位正一門弟子能做到的肯定不如成天樂,讓成天樂看著辦。
成總站起身嗬嗬一笑道:“薑老板,你也別總站著啊,拿套餐具過來,坐著一起嘮嗑吧。”
薑老板退後一步道:“不敢不敢,我還是站在旁邊聽招呼吧,您快請坐!”
澤真也站起身來道:“薑老板,坐著一起聊吧,否則說話也別扭。當年家師路過此地,稱讚過你這裏的菜,如今我又來到此地,果然不錯。六年如一日,生意越做越大,菜卻越做越好,特色本味不失,如此也值得稱道了。快坐吧,說起來,我還要多謝薑老板方才相救之情呢!”
薑老板救澤真?倒不是澤真需要他救,而是薑老板情急之下已經出手了。薑老板畏懼大郎,更惹不起三隻聚在一起的豺妖。三妖上門嗬斥薑老板,要求他這家餐廳別再隻做素菜,薑老板開始沒敢太頂嘴,隻說他們如果想吃肉可以去別的餐廳,或者在這裏點讓那邊做好了端過來。
大郎瞪眼道:“要你別做素菜就是別做素菜,快把這家餐廳改回來,讓我們那麼麻煩幹什麼?”緊接著三郎又要求薑老板改種另外品種的玉米,還有過去的一種豆腐現在也要重新開始磨,山莊不要再出售現場加工、真空包裝的外賣特產,這些都應該拿來孝敬他們。
薑老板忍無可忍,堅決不答應。這些年他已經受盡欺壓、一再退避,如今感覺已退無可退,哪怕這個農莊不開了,他也不能答應這種要求。而三妖也火冒三丈,卷起袖子就想動手,但它們還是有所顧忌。
薑老板雖說不是三位豺妖的對手,但畢竟也修煉多年有神通法力,真要是誓死不從打起來的話,動靜可能會太大了,把這家山莊拆了都說不定。薑老板拚死一擊,也有可能傷著它們。這可不是它們想要的結果,它們的目的隻是想要薑老板按它們的要求去做。
於是三位豺妖就說了,如果薑老板不乖乖聽命,它們就要收拾這裏的服務員、教訓上門的客人。說到客人,就有客人主動站了起來。澤真放下筷子開口說話了,先是講道理,三妖謾罵,然後是澤真嗬斥,成天樂也隱約聽見了大概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