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流:“成天樂自己去教堂外麵轉,別說三天,就算三年也碰不著這種運氣,結果隻能是被警察帶走盤問。我是聽完之後才決定出關的,不是為了見成天樂,而是為了請人吃飯。”
麻花辮:“您要以本尊出關請人吃飯,難道是去找風先生?”
白少流苦笑道:“是啊,以我和成天樂的交情,這個忙也沒法不幫,隻有先試試了。……我若仍然閉關,僅以化身請風先生喝酒。就怕他喝高興了拍我一巴掌,不小心把我的化身給拍回來了,到時候誰結賬啊?”
說著話他掏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接通之後說道:“風先生,您起床了嗎?忙不忙?……今天有人給我送來一對明代黃花梨多寶格,如果有空的話,想請您來鑒賞鑒賞。”
電話那邊答道:“最近事情很多啊,忙得都快冒煙了!明代的黃花梨多寶格?你很會交朋友啊,出手這麼大方!……我又不是開家具廠的,不著急研究這些東西,等哪天清閑了再去看看。”
白少流:“其實請您來鑒賞多寶格隻是個引子,主要是好久不見了,想請您吃頓飯。我這裏準備了一小壇極品陳年花雕,還沒啟封呢,想請風先生幫著鑒定鑒定——這酒到底好不好?”
風先生笑了:“好啊!把酒留著,哪天有空一起喝。”
白少流隻得又說道:“風先生啊,還有一件趣事想告訴您。我有個朋友叫沈四寶,沈四寶有個朋友叫梅蘭德,梅蘭德有個朋友叫成天樂,就是今天送我多寶閣格那位。梅蘭德曾見過成天樂的一幅畫,畫的是姑蘇山塘街景象,那幅畫好像是從您的朋友那裏買過去的……”
風先生打斷他的話道:“你是說李萬在上海文廟淘的那幅畫嗎?”
白少流:“是的,他天天背在包裏逛街呢!”
風先生:“白少流啊,你不小了,也該從小白成老白了吧?怎麼說話不知道先提重點呢!”
白少流做無辜狀:“風先生,您要我先說什麼呀?”
風先生:“先說……你那兒到底是什麼酒?”
白少流:“女兒紅,窖藏的原漿,市麵上根本買不到。風先生若有雅興,今天晚上就請您小酌幾杯。”
風先生:“時間、地點!我可要告訴你啊,酒雖好卻不能貪杯,不要喝多了,也千萬別開車。”
掛斷電話後,白少流吩咐麻花辮道:“傳令坐懷山莊弟子,立刻去找我剛才說的酒,務必晚飯前送到!”
……
在國慶長假的一個多月後,成天樂又回家了。媽媽看見他被嚇了一跳,瞪大眼睛道:“樂樂,你怎麼留了這麼個發型,該不會是被抓進去了吧?……怎麼有空突然回家了?”
成天樂伸手摸了摸腦袋答道:“換個發型,換一種心情。最近參加的高端研討會比較多,也該適當注意一下形象,應該打扮得像個學者,別搞得像個藝術家。這次是出差辦事,恰好順道回家。”
媽媽說道:“你想剃平頭或者留板寸、讓自己看上去更精神,也不必這麼短吧?差點就是禿瓢了!……原先你剛留長發的時候,我看著有點不適應,但後來是越看越習慣,越看越覺得你帥。現在你突然把頭發剪了,我又看不習慣了。”
……
閑話少敘,接下來的三天,成天樂每天天不亮就出門了。寶貝當然還是隨身帶著,手串在右腕上,拂塵與畫卷在背包裏,就在那間大教堂周圍來回轉悠。收獲倒也不是沒有,繞著教堂四周圍的街巷轉了這麼多圈,還撿到了好幾塊錢。
雖然國家有明令禁止在非宗教場所傳教,但上帝的信徒們還是想了各種辦法,在有紅綠燈的路口、人行天橋下麵、教堂門前及旁邊的綠化帶裏,三三兩兩的向著行人散發各種傳單,並宣講信仰基督的種種好處。成天樂收到的小冊子包括《一切榮耀歸主》、《現代社會的福音》、《理解真正的基督》、《投入主的懷抱》等等。
成天樂修煉禦形之道早已圓融無礙,在這個地方轉了這麼久,附近一磚一石、一草一木、一花一葉在元神中皆已清晰畢現。可他不明白白少流究竟讓自己來這裏找什麼,難道那些老太太遞發的冊子中包含著解決修煉問題的秘訣嗎?或者那些老太太拉住他要講的話中又包含著玄牝大成的要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