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色陰沉的李輕水帶他去的,否則一個外人也不可能進入那樣的場所,有李局在,周圍的工作人員都默不作聲,氣氛顯得很壓抑。成天樂“看”的時候是閉上眼睛的,以神識查探,將所有氣息都融入元神景象中去分辨,遺體經過解剖又象征性的複原,這些痕跡在成天樂的神識中都清晰可見。
遺體的皮膚上散布著一些出血點,像是皮下的瘀血,這些法醫發現了,但顯然不是死亡原因,也沒有什麼分布的規律,從雙腿到軀幹都有。但成天樂卻在元神中重構了一幅場景,這些看似不規則的出血點在身體表麵是按螺旋形分布的,像是被什麼東西卷繞過一般,他的第一反應是——蟒。
生機已斷絕,而且遺體還經過了解剖,經絡循行的特征當然查探不到,可成天樂卻發現此人的骨肉卻有肉眼分辨不出的特點。比如骨骼仿佛正處於一種風化的狀態中,從表麵到內部都有非常非常細微的裂紋,隱約成為網狀,這不是受到什麼外力的衝擊導致,而血肉仿佛也處於幹縮的狀態,這在醫學解剖上是很難發現的,是一種生機流逝耗盡的征兆,往往是壽元將盡的象征。
壽元將盡,並不是指得了什麼不治之症,而是肉身爐鼎各方麵的機能已經到了衰竭的邊緣,而這名叫羅斌的警官也就三十歲左右。見成天樂閉著眼睛半天不說話,李輕水終於忍不住低聲道:“成總,你發現什麼了嗎?”
成天樂睜開眼睛問道:“這個人,平時身體怎麼樣?”李輕水調到分局任一把手也不過一年多,對此情況也不是很了解,轉頭示意旁邊的一位中年警官回答。
那名警官答道:“羅斌的身份非常棒,這些年就沒見他生過病。要知道我們這些幹外勤的,經常加班生活不規律,時間長了或多或少都些毛病。最多的是胃病,還有神經衰弱……等等。可是羅斌不一樣,他是吃的香睡的香,夏天執勤也不會像其他人那樣滿身大汗,冬天在製服裏麵穿一件羊絨衫就一點都不冷,整天神采奕奕的,我們大家都羨慕他。”
要是這種說法,這位警官的身體就不僅是非常棒了,而是體質好的讓人羨慕!李輕水帶著警察特有的謹慎,又扭頭問成天樂道:“這些情況非常重要嗎?”
成天樂點了點頭:“非常重要,因為從遺體的情況來看,這個人生前應該是非常虛弱的。”
李清水又轉身對那名警官說道:“不能僅憑印象說話,你去調看羅斌參加工作以來所有的病曆紀錄,看看有什麼發現沒有?”
法醫插話道:“李局,我已經調看過了,是一片空白,他這些年根本就沒上醫院看過病,一次都沒有!這幾年局裏組織的體檢所有報告我也查過了,羅斌的情況一切正常。”
成天樂又說道:“這裏不是事發現場,許多痕跡已經消失了。有沒有當時的資料?我知道你們都會拍照的。
李輕水拍了拍他的肩胛道:“成總,跟我去辦公室,拿詳細的卷宗給你看,隻能看卻不能帶走。”
悲劇發生在前天夜間,羅斌值班,與搭檔開著一輛110巡邏車於午夜駛過空蕩蕩的街道。搭檔想方便,把車停在了路邊的香樟樹蔭下,就在不遠處方便完了轉身回來的時候,卻發現車門開著,羅斌卻不見了!
搭檔以為他有什麼事比如買煙去了,坐回車裏等了好一會兒卻不見人影,於是就拿隨身的對講機呼叫。夜間巡邏的警察都會帶著對講機,而且羅斌隨身還有配槍,搭檔也想不到他會出什麼事情。對講機裏沒有回應,隻傳來嘈雜的電流聲,又過了一會兒電流聲突然變得非常刺耳,緊接著就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一名深夜巡邏的警察連人帶槍都不見了,對講機也失去了回應,搭檔出於職業的警覺立刻就感到了不對,於是呼叫總部彙報情況,並立刻在附近尋找。更多的巡邏警察也先後趕到這一帶搜索了半夜,卻沒有發現羅斌的蹤影。
羅斌的遺體並不是警察找到的,而是在離出事地點很遠的一處園林中,天亮時被園林管理人員發現的。當時他身上的警服已經呈碎片狀,很多地方就像被巨大的力量撐裂、,對講機也碎了,手槍還在槍套中根本沒拔出來,子彈也一發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