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浩分析出這種可能,再聽席上眾人的談話,成天樂越琢磨越覺得是這麼回事。他這人很實在,正想直接在元神中開口問白少流呢,不料白少流卻首先在他的元神中說話了:“成總,車軒之事,源頭在你,沒想到牽連卻如此之廣。各派門人自有各派去追查,但那隱跡江湖、眾人都不太熟悉的散修卻是最難尋找的,真要是打定主意躲起來,隱姓埋名再不露麵,恐怕永遠都找不到。
如今周峰逃走,倒不失為一條線索。聽濤山莊江湖令一發,各派無論能不能查個水落石出,都會給你一個交代。而你也要小心了,那周峰之流若是銜怨報複,自然沒膽來找我等,但若是有機會對你下手的話,他們恐怕是不會放過的。”
成天樂:“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會來找我尋仇?”
白少流:“有些事情,就看你怎麼想了;而有些人,就是想不明白,否則這天下不早就太平了?剛剛得到的消息,北()京八達嶺培訓公司已經人去樓空,員工們突然被通知遣散,他們的領導也再沒有露麵,就像當年的畢明俊一樣。”
成天樂一愣:“白總也知道畢明俊的事情?”
白少流:“我打聽過你的消息,當然也聽說了飛騰投資公司的案子。聽說你後來還抓回來一個,既有此心,我也相信你將來也一定能抓住畢明俊的,王天一他們也一樣。他們自不會來登門尋仇,但以後你行走江湖,如果落了單讓他們覺得有機會的話,他們很可能會報複你的。”
成天樂越聽越不對勁,納悶的反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用我作魚餌,把那些壞蛋釣出來嗎?”
白少流暗中嗬嗬一笑:“用不著,我們也不想冒這個險。已經有人主動做餌了,周峰不是逃走了嗎?”
成天樂幹脆直截了當的問道:“你們是不是故意的?早就商量好了給個機會讓周峰跑!你、履謙道長、宇文霆掌門、葉銘掌門,還有丹紫成都是知情的。”
白少流又笑了:“是訾浩告訴你的吧?你那位師弟比你心眼多,他看出來了。”
成天樂:“不是他心眼多,而是和你們這些人一比,我簡直就像缺心眼,你們這也玩的也太高了吧?艾老板還在那裏慚愧自責呢,卻不知他自己一直蒙在鼓裏,你們早就知道周峰會逃走。”
白少流卻說道:“蒙在鼓裏?在所追尋的大道麵前,我們誰不是蒙在鼓裏,從混沌走向清明。艾頌揚應該自責,我們都知道周峰心術有偏,但其人狡詐多端,他確實沒把周峰盯住,宇文霆並沒有讓他放周峰走,所以還是他的過失。有這個教訓也好,以後至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
成天樂:“你們這些高人啊,腦子都是怎麼長的?”
白少流差點忍不住笑出了聲:“你為什麼不問問自己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呢?有些事是自然而然,一眼就能看到會怎樣發生,順勢安排而已。這並不是人有多聰明、有心眼,而是境界到了自有眼界。人們對事情的認知,要麼靠悟性,他看見了能猜到,比如說你的師弟訾浩;要麼靠心性,等境界到了很多事情自然就會明白,用不著絞盡腦汁的去琢磨,比如你。”
成天樂:“我?我可不敢當!”
白少流笑道:“你也別謙虛,有些事情你自己看不見,但別人看得見。”
今天這頓晚飯盡管出了個意外的插曲,但總體上仍然很熱烈、歡洽,氣氛非常好。最興奮的當然是眾位妖了,他們紛紛感慨——跟著成總真是跟對人了,否則再給他們一百年,也沒有機會結識如此多修行界的前輩高人,平時恐怕連躲都來不及。
實情也確實如此,像白少流、宇文霆、履謙、葉銘這些人,能夠同席對飲,而且還有那麼好的結交緣法,別說這些妖修,一般的大派修行弟子也很難有這種機會。成天樂算是傻人有傻福,不過這傻福卻是水到渠成,所謂緣法也都是因為他的所作所為所得。
散席之後,眾位高人告辭離去,第二天各回山門。而艾頌揚對成天樂打了聲招呼,明天將要去宅院中再度拜訪。宇文霆回山,隨即以聽濤山莊的名義發了一份江湖令,傳信給天下修行各派,還有正一門、三夢宗、坐懷山莊、逍遙派、連雲派、燕山宗的聯名。成總這下出名了,很多修士紛紛在私下裏打聽——成天樂是誰啊?
成天樂就是成天樂,他沒什麼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