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樂:“我有點印象,反正是我自己走回來的。”
“耗子”:“你那也叫走?都瞄不準直線了!……幾杯酒下肚就不知道自己是誰,在酒桌上那牛吹的呀!我想攔著你,你卻不讓我出聲。現在可好,我看你怎麼辦?”
成天樂納悶道:“我吹什麼牛了?”
“耗子”:“你自己不記得了?”
成天樂:“我說了很多話,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耗子”:“你告訴那幫警察,將來不僅要抓住畢明俊,還要把那個傳銷團夥連根鏟除。還拍著李輕水的肩膀要他等著看,到時候說不定還能立功受獎。”
成天樂吃了一驚:“什麼?我說出了這種話?”
“耗子”:“你以為是誰說的呀!”
成天樂:“抓畢明俊倒是我的想法,喝多了說出來倒也不奇怪。但是傳銷團夥已經被端掉了呀,就是李輕水幹的,我怎麼又會提這岔呢?”
“耗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學著眾人昨晚的語氣開始說話,模仿的是惟妙惟肖,連醉態都絲毫不差——
李輕水歎息道:“可惜跑掉了一個雲少閑,這次打擊行動不算完全成功。那傳銷團夥號稱五級晉升體製,可是我們隻抓住了兩個所謂的B級,他們在郊區租個房子過的可憐巴巴的,隻是不睡地鋪而已。這分明是雲少閑帶的一條線,可惜最大的頭目沒抓住。”
旁邊有一名警官說道:“這是一個全國性的組織,體係很嚴密,但分布的很鬆散各自為線,我們隻是斬了其中一條線而已。那個雲少閑說不定又跑到別的地方另起爐灶了,處罰畢竟太輕了呀,發起全國通緝似乎還夠不上。”
成天樂插話道:“據我所知,他們賣的產品真有一家公司生產,地點在天()津開發區,叫什麼千姿集團,據說法人代表名字叫兌振華,應該可以查查。”
李輕水噴了一口酒氣道:“你以為我這麼長時間都在白幹活,沒有查過嗎?我甚至找到了兌振華本人、給他打過電話,結果他還跟我訴苦!”
警方掌握了更多的社會資源,自然比成天樂更有辦法,李輕水還真的聯係上兌振華了,也調查過那個千姿集團的情況。結果這家公司和傳銷團夥是兩回事,人家就是一個合法注冊正常生產經營的企業,在各地商場還開設有護膚品專櫃以及專賣店。
傳銷團夥所謂的“公司產品”有兩種,男士用的叫“千姿美”,女士用的叫“百態嬌”,合起來售價是三千八百元,購買該套產品是“加入行業”的條件。但成天樂去年陪媽媽逛商場的時候,在櫃台裏也看見有這兩套護膚品在出售,加起來售價隻有六百六十元。
這意味著一件事,生產該產品的公司是可以找到的,而李輕水真的找到了。傳銷團夥告訴“經理們”,他們總公司的中國分公司在天()津開發區,董事長名叫兌振華,資產十幾億美金,曾被評為全國傑出貢獻十大企業家雲雲。
而實際上還真有兌振華這個人,但其他的事情都是扯淡。兌振華隻是開了一家中等規模的護膚品生產企業,資產也絕對沒有十幾億美金,更不是什麼跨國集團的中國分公司。千姿集團生產的並不是什麼全國著名產品,絕大多數人甚至都沒聽說過,如果不刻意尋找,就算曾見過恐怕也留不下什麼印象。
創立這樣一家公司,兌振華也是苦苦打拚了很久才初具規模,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讓某個傳銷組織給看中了,借他的幌子和他們公司的產品去做“業務”。算起來,這個全國性的龐大傳銷網絡,可比兌振華的千姿集團規模要大多了。
更可氣的是,傳銷團夥在課堂上宣傳時,還把兌振華包裝了一番以此鼓舞“學員”們。有很多上當受騙、從傳銷團夥裏脫身的人也曾找到過兌振華算賬,讓兌振華感覺比竇娥還冤啊。千姿集團隻是生產護膚品出售,有各地小經銷商和批發渠道,人們把產品買回去都幹了什麼,卻不是兌振華能管得著的,那兩套產品的出廠批發價隻有二百八,傳銷團夥卻賣了三千八。
兌振華也向有關部門舉報過,但那傳銷組織在全國各地都有線,很難被全部撲滅,他也隻好自認倒黴了。李輕水來電話的時候,兌振華也是有一肚子苦水要倒,希望警方能夠下重手將這個傳銷組織一舉鏟除,也免得經常有上當受騙者來找自己算賬。
李輕水說完了這些,剛才那位對他表示崇拜的美女警官輕蔑的哼道:“那個兌振華還想訴苦呢!說傳銷組織不是他幹的,我信;說他與傳銷組織沒有暗地裏的勾結,鬼才相信呢!那傳銷團夥在全國各地賣的不也是他家的產品嗎?隻要能賣出產品賺錢,那種商人會管誰拿產品幹什麼去了?說不定還巴不得傳銷團夥越幹越大、受騙的人多多益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