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的笨辦法非常管用,就按照畢明俊飛行的方向追蹤,在什麼地方把他追丟了,就繼續往前打開畫卷中場景,等下次半夜畢明俊又一次飛過。這個辦法很有效,在畫卷中僅僅用了五次便追到了畢明俊的目的地。半夜裏看不清那是個什麼地方,隻見密林幽穀中有淡淡的光華閃爍。
“耗子”退出定境,換成天樂去探。成天樂卻發現無論在畫中怎麼移換場景與視角,那片區域都是看不清的。山裏又沒有燈,加之當時星月之光黯淡,隻有黑乎乎的一片樹梢和恍惚的水麵倒影。
這是他第二次在畫中遇到這種情況了,上一次是在那座奇特的宅院中,看見一個年輕男子舞劍,當時他的觀察視角也很難靠近,很多細節看不清楚。看來觀畫之術,也是一種禦器法術。如果畫中所見之人也在運用法力、特別是隔絕聲息的法力,就會產生幹擾。
雖然看不清,但成天樂就在“遠處”默默的望著,仿佛能見樹影下的水麵倒映五色光華亂飛,甚至還有淡淡的火焰升騰的虛影,可是就像隔了很厚的毛玻璃那般看不真切。大約到了淩晨三點之後,幽穀中的光華不再閃爍,又變得無聲無息。
又過了一會兒,一團模糊的光影衝天而起,輪廓似一隻展翅帶著長長的尾羽的大鳥,向著上方山以東飛回去了。成天樂畢竟隻能在元神內景中靜觀,不能觸動畫中的任何事物,所以他感應不到畫中的物性氣息。畢明俊必然是施展了某種法術,隔絕了那個地方與外界的聲息。既然晚上看不清,成天樂打算等白天光線好、畢明俊又不在的時候,再去探出個究竟。
畫中的第二天,輪到“耗子”去觀察了。按照成天樂所指示的方向,“耗子”在深山中一步步展開畫卷中的場景,找到了那個幽穀所在,然後退出定境驚訝的叫道:“成天樂,成天樂!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正在陽台上行功涵養神氣的成天樂扭頭問道:“你看見什麼了?一驚一乍的,那裏是不是有一處修行洞府?”
“耗子”:“畢明俊天天晚上去練功,不用說也能猜到那是他自己弄的修行洞府,但你絕對猜不到我看見了什麼東西!”
成天樂:“什麼東西?是一隻鳳凰、還是一窩小鳥?”
“耗子”直搖頭道:“不是,當然不是,盡情發揮你的想象力吧!”
成天樂:“看你這麼大驚小怪的樣子,難道是一堆黃金或者是什麼法寶?我還不清楚你是個財迷嘛!”
“耗子”叫道:“你才是財迷呢!……猜錯了,完全猜錯了,想破你的腦袋也想不出來。”
成天樂一瞪眼:“那你還要我猜?趕緊說,不帶這麼吊人胃口的!”
“耗子”壞笑道:“我偏不說,就讓你好奇去吧。”
成天樂真的很好奇,不清楚耗子究竟看見了什麼?已經知道畢明俊是會飛的妖修這個驚人發現,在那山裏還有什麼能讓它如此意外呢?但成天樂也真沉得住氣,繼續行功恢複法力,等待精氣神都重新達到圓滿狀態,過了大半天才去觀畫。
大白天靠近觀察,山中那個地方確實與別處不同,有一片向陽的陡峭石壁裸露在植被之外,是大塊的花崗岩質地,斷麵方方正正,宛如天然斧鑿而出。就在這片石壁下方,有人鑿出了一個石龕,麵積不大不小,可容三五人坐臥,龕中放了一個墊子,非金非玉,竟看不出是何種質地,牙白的顏色帶著紋路,可惜在畫中無法伸手去觸摸。
就在這個石龕左邊的山壁上,生長著一株高大的梧桐樹,樹冠展開將這片山壁完全籠罩在樹蔭下。這棵梧桐樹的樹冠長得非常有特點,有點像黃山迎客鬆的造型,左側樹冠伸出的距離不長,卻長得很高,猶如翅膀收攏;右側樹冠舒展猶如翅膀展開,恰恰將那石龕罩於下方。
在石壁的正前方是一片空地,露出地麵的山石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平台,有些凹凸處還有人工鑿平的痕跡。在這個平台的右側,有一個大體呈彎月形的水潭,由山泉彙聚而成,這山石形成的平台盡頭延伸到了水潭的中央。